槐夏清风的夜里,时悠晚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椰香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而后颈的腺体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躁动不安的信息素如同翻滚的岩浆,将那才被刺穿的皮肤烧得灼痛难忍。
这种感觉,对于每一个Omega而言都不陌生。因为这是Omega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的——发/情期。
要不是被妹妹时悠然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和迟羽默,她此时哪里需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受发/情期折磨的时悠晚压根儿没心思理会妹妹的挖苦和逼问。
可时悠然喋喋不休:“妈都说了,又不需要你跟谁联姻,只要是身家清白的S级Alpha,不管男女,你喜欢谁都可以。”
浑身不适的时悠晚被吵得头疼,捏捏鼻梁,看着时悠然怀胎五月的大肚子提议道:“你和沐年努力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分一个给时家,我亲自来培养也是一样的。”
沈沐年比时悠晚小一些,S级Alpha,是时悠然的丈夫,也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沈时两家交好多年,旗下企业占据了津淮半边天。
早有所料的时悠然捂着肚子,连身体都本能地往远离时悠晚的那边挪了挪。
时悠晚明明自己能生,干嘛要抢他们的孩子?
不过又换个角度想了想,能遇到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与之孕育后代的人,好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她和沈沐年是真心相爱。
“姐,你就别指望我了。你也看到了,目前妙妙是A级Omega,以后能不能二次分化成S级还很难说。沈家也需要优秀的继承人,我是A级,跟沐年孕育S级孩子的概率只有50%。”
说完看向时悠晚。
怎么这人聊着聊着又闭眼了?
有那么困?
她叹了一口气,也端杯子喝水润了润快说干的嗓子眼儿。
随后给时悠晚支招道:“你要是实在不想被婚姻束缚,就干脆跟你那个叫尹蔓的好友偷偷生个孩子算了,知根知底又都是S级。妈那边…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或者,现在不也很流行什么去父留子……”
时悠晚再次睁眼,因身体难受而变得冷冽的目光扫向对面:“你觉得,时峰集团总裁未婚生育,合适吗?”
“……”
不过幸好时悠然也是被时悠晚宠着长大的,知道姐姐是继任总裁后才变成了外冷内热的性子。
以前的时悠晚,是个很好相与的和善之人,面上也总是和和气气挂着淡淡的微笑。
掌权之后为了树立威信不得不硬起心肠,再加上事务缠身,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的,换做是她,她恐怕也笑不出来。
时悠然有恃无恐地“嘁”了声,吐槽道:“这会儿想起来不合适了?我看你喜当妈好多年了,孩子都十八了,也不见你出来辟个谣。”
时悠晚闻言皱眉,拢了拢睡袍将后颈捂得更紧了些,减少信息素的散发。
她的信息素香味清淡,但迟羽默是S+级,对信息素本就敏/感。
何况她是迟羽默标记过的Omega,迟羽默对她,她对迟羽默,是双向的渴求与需要。
“子虚乌有的事,不是早就消停了,为何重提?”
“哎,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受妈所托,来催婚催孩子的。妈说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慎重考虑结婚生子的人生大事了。”
时悠然坦言后,又开玩笑地问,“该不会外面的传闻是真的,你喜欢的是Omega?楼上那个Alpha小情人只是纯粹用来缓解发/情期的?”
也不怪时悠然拿话激她,这些年关于她的传言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助理皆会告知于她,她都习以为常了。
但时悠然最后那句,令她隐隐生出了怒气。
骤然起身,冷冷丢下一句“你要不是我亲妹妹,这个家的门你今后就进不来了”,随即转身上了楼。
两年来她一直把迟羽默藏得很好,即便是偶尔让迟羽默在晚宴后充当她的贴身保镖,也是勒令其帽子口罩手套全副武装。
她身边见过并知晓迟羽默身份的只有老宅的管家以及她的私人助理和司机三人。
他们都喊迟羽默为——默小姐。
作为少之又少的S+级Alpha,时悠晚深知孤单一人又无依无靠的迟羽默很容易陷入危险之中,而作为时峰集团总裁的枕边人,这样的危险是成倍的,所以她不希望迟羽默暴露于大众视野之下。
平时也都叮嘱迟羽默随身携带抑制贴,尽量不在公众场合释放信息素。
一般等级的Alpha和Omega察觉不到迟羽默的真正等级,但若是在场有S级的Alpha或Omega,很快就能识别出迟羽默的信息素是S+级。
每次和迟羽默亲密完的那几天,时悠晚不但会使用抑制贴,还会同时喷阻隔剂,防止别人从她身上闻到S+级Alpha的信息素,从而顺藤摸瓜找出迟羽默。
迟羽默单纯、干净、善良,有自己想要追寻的目标和理想。她不能…因一己之私毁了迟羽默的人生。
时悠然能听出,姐姐是真的生气了。
看着姐姐上楼的身影,她敛了神色,揣摩到底是哪句话惹姐姐不快的。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三楼房门,她才理了理坐出褶皱的裙摆,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后,叹着气离开了老宅。
……
卧房里依旧漆黑一片。
时悠晚刚进屋就被迟羽默打横抱了起来。
扑面而来的椰香将她团团包裹。
“姐姐,我想要你的信息素,想闻花香,想看花开,还想…喝花蜜。”
稚嫩Alpha的情话,让成熟Omega的心和情都动得更剧烈了。在无边无尽的黑夜里,她将清幽的荷香馈赠给小情人,也将盛开的荷花送到了小情人面前。
窗边的躺椅如一叶墨色孤舟,完美无痕地嵌入纯净夜色,载着两名旅客摇摇晃晃地行进,无畏上空电闪雷鸣,不惧前方风雨交加。
“小默,”Omega收紧手中不属于她自己的顺滑秀发,五指穿插勾连,往上拉了拉,“上来。”
惯来听话的小情人顺势而上,扣住时悠晚的一只手,与之相拥。
她单膝跪上躺椅,带着荷香的吻轻轻浅浅落在时悠晚耳畔,与后颈失控溢散的荷香交汇,越来越浓,越来越摄人心魄。
紧随而至的椰香缠绕在时悠晚身遭,灌满了整个房间,像置身于迷幻梦境,引得她神魂颠倒,为之沉醉。
鱼贯而入时,小情人呢喃:“姐姐,我不想听到他们说你有孩子,谣传也不行。”
迟羽默十岁那年大病一场,醒来后的听力就比正常人好上许多。这也是她和奶奶两个人的秘密。
等在门后的她听到了楼下两人的谈话内容。
她知道时悠然说的那个年满十八岁的孩子是指萧奕,因为两年前的她就是跟萧奕打架,才有机缘认识了时悠晚。
十八岁的萧奕,已是成年人。
对时悠晚有了占有欲的迟羽默,再也无法把萧奕当成一个小孩子来看待了。
察觉到突如其来的醋意,时悠晚收紧手臂将迟羽默牢牢锁在怀里。
她偏了偏头,发挥出天鹅颈的优势,以完美的弧度接纳迟羽默既温柔又强势的给予,感受着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涌入,身心终于得以餍足。
这一区域的地板上铺有绒毯。
迟羽默抱着时悠晚赤脚踩在上面,似踏云,似涉水。
这个房间她来过数次,住过数次,即便屋内没有光亮照明,她也能用脚步丈量出准确的距离。
她不会让自己磕到碰到,更不会允许自己让时悠晚被磕到碰到。
时悠晚累极,乏得连眼皮都睁不开,圈着迟羽默一并倒在床上,还不忘揉揉她的脑袋:“先睡吧,明早再洗。”
“嗯,好的姐姐。”
迟羽默亦心满意足,拉被子盖住斑驳。
明亮的晨光透过半边窗纱照进室内,雾蓝色的大床上,迟羽默睡眼惺忪地侧躺着,双眼失焦地望向窗边那张躺椅。
昨晚她们扔在椅子上的两件睡袍已被人拿走,屋子里的净风系统开了一夜,早就没了椰香与荷香交融后的残留。唯有枕头上和被子上,还存有时悠晚自带的香气。
床头放着她今天要穿的衣物,从一年四季的睡衣到家居服,从日常便服到制服,时悠晚都给她买足了。
而且全是亲民的价格,符合她的消费水平,穿去学校也不会引起他人质疑。
她答应了时悠晚每一件都会穿,时悠晚也答应了她会把这些费用都算进她的债务中。
是了,她是时悠晚的情人,但时悠晚,是她的债主。
梳洗完下楼,时悠晚正在客厅看晨间新闻。
居家的时悠晚,褪去了一身昂贵的高定西服套装,米色的半袖长裙更衬得女人端方优雅,长发披肩,温婉华贵,仅仅一个侧影,就堪称举世无双的艺术品。
饶是在家里见过许许多多回,迟羽默仍不由得看呆了。毕竟时至今日她都不敢相信,渺小如尘埃的自己能和天上月共枕眠。
是以每每拥之入怀,她都恍若梦中,每每醒来也不愿梦境破碎。
她没有上前打扰,管家走来唤了声“默小姐”,她回敬一声“涵姨”,便去饭厅吃早饭了。
“大小姐让我问你,中午晚上想吃什么。”时悠晚发情期至,又恰逢周末,迟羽默便理所当然是要留在这里住两天的。
“涵姨,您按姐姐的口味来就行。她喜欢吃的,我也都喜欢。”
这不是假话,她的口味确实和时悠晚出奇一致。
管家也只是例行询问。
时悠晚喜静,主屋平常不会有佣人来回行走。按时按点的家务活儿,皆由陈涵统筹安排监管,确保不影响到时悠晚和迟羽默的饮食起居。
吃完早饭,迟羽默再次来到客厅。
电视上的节目从新闻联播变成了某项国际体育赛事的转播,那是她最喜欢看的乒乓球比赛。
“姐姐。”她走到沙发边,才喊出声,就被时悠晚拉住了手腕。
“我今天休息,你想看什么、做什么,我都陪你。”
迟羽默眸光闪亮,坐到时悠晚旁边十指相扣:“那我们先看比赛,然后再…运动一个小时?”
运动房里有一些基础的健身器材,有的是早前时悠然还住这儿的时候买的,有的是时悠晚专门给迟羽默买的。
时悠然图新鲜买的那些器材几乎都是九成新,反而是迟羽默来了之后,才把每一样都充分利用了起来,真正物尽其用了。
这座奢华的大房子里,迟羽默最喜欢的地方是时悠晚的卧室,第二喜欢的便是楼下的运动房了。
提出运动,是她感觉时悠晚的身体太弱了,虽然有保镖随行保护安全,也有营养师调配餐食,可运动能给身体带来的巨大益处,是别的任何辅助都不可取代的。
时悠晚却故意曲解小情人的意思,凑近问:“小默是想跟我…怎么运动?”
“姐姐……”近在咫尺的吐息如兰,令迟羽默乱了心跳。
黑暗中,她是恃宠而骄的小狼犬。可光天化日之下,时悠晚,才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王者。
她敬畏、爱慕,甘愿臣服。
“特殊时期,昨晚又消耗了我那么多的力气,小默以为,我还能怎么动?”
时悠晚饱满柔润的嘴唇在迟羽默小巧玲珑的耳垂上啄吻,近距离嗅着Alpha情不自禁释放出来的椰香,蓄意挑/逗着,“比起锻炼,或许我更应该养、精、蓄、锐。小默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