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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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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房间内,江落月安静整理着,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奔波,酒店住的时间太长,家也就不像家。

几年下来,收拾好的行李,只装了两个行李箱。

也是这时候,江落月才发现床下还有绘画板与拆开的颜料,大概是江兰蕙带黎越上美术课时,来过这里。

她皱眉,感到私密领域被闯入后的不快。将东西丢入垃圾桶后,江落月反复清洗着手,直到快破皮,方才停下。

洗手台上的镜子倒映着她的身影,江落月抬眼,望见一张略显稚嫩的脸,正一脸不快的注视自己。

青春期起,江落月的饮食与作息就开始不规律,以至于总是病恹恹的,没什么抵抗力,年纪很小就有了胃病。二十七岁确诊胃癌晚期,似乎也是早有注定。

提高身体素质似乎迫在眉睫,江落月开始认真将健身提上日程。既然开始健身,饮食方面也要多加注意……

直到客厅传来刺耳的手机铃声,江落月才停止修改计划,擦干手去看。

俞青并不在这,响起的是她自己的手机,来电人是妈。

刚接通,江兰蕙的声音便满带压迫感:“为什么没有按我说的做?”

江落月五岁起,便常被亲朋夸赞好看,次数一多,江兰蕙便上了心,真的频繁带她去各大电视台与剧组试镜,逼迫她背下漫长台词,又或是学习好听的话恭维导演。

试镜成功,江兰蕙会奖励她一些无关轻重的东西。试镜不成功,江兰蕙便会指责、哭诉,反复掐她手臂,要她保证下次一定成功。如果不照做,落在脸上的就是一记响亮耳光。

在江落月真正成名后,江兰蕙更是自豪,将她的一切成就都归功于自己的独特眼光与悉心栽培。连黎家父子,也在她的掌控下视其为主心骨,事事赞同。

她刚骂完,养父黎江立即附和起来:“为什么不听你妈的话?你知不知道,她差点被你气死了。”

背景里,还有弟弟黎越的游戏声。

江落月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连声音都惹人厌烦。

而这样的人,远不止一个。

“太容易动怒,是身体出现问题。”江落月说,“我认识几个医生,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推荐。”

她语气平静,言谈间却是毫不留情的嘲弄。江兰蕙从没想过,一向听话的江落月会这样咄咄逼人,一时错愕:“你说什么?”

江落月并不准备现在就和黎家撕破脸。

她如今形象负面,在没有足够的人气和曝光度前,将黎家的事贸然公之于众,反倒会让她们狗急跳墙,开始报复。

江落月要的,从不是黎家被大众不痛不痒的谴责几句,而是亲手让她们把吞下去的钱,全部吐出来。

“开个玩笑而已。”江落月并不准备再将主动权交给江兰蕙,她自若道,“周若年联系你了吧?不管她说了什么,我都已经和云越签完合同。”

“想让我修改经纪人,可以,算违约,赔偿金两千万。我愿意改,但这笔钱,黎家出吗?”

两千万的数字太有冲击力,江兰蕙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两千万?她们想钱想疯了吧!家里现在两万都拿不出来,你问我要钱?”

江兰蕙是法盲,前段时间被那些经济公司警告,差点对簿公堂,怕了这些大公司。否则,江落月签合同这种事,她肯定要横插一脚。

她心中嘀咕,十分怀疑,但也不认为江落月有胆子骗自己,只能不甘心道:“算了,签都签了,云越给了你多少钱?记得转两百万回来,小越留学要用。”

“两百万哪里够?”躺在沙发上游戏的黎越听见自己名字,当即吼道,“我认识的朋友都开豪车了,你们想让我被看不起吗?”

“怎么会……”江兰蕙立即转身哄起宝贝儿子,不忘敲打江落月,“听见你弟弟说的话了吗?”

上一秒两万都拿不出来,下一秒却张口就要两百万,甚至更多。

即使江落月早就对黎家人的贪婪模样有所了解,依旧被气得发笑。

“大公司手续多,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拿到钱。”

江兰蕙还想叮嘱什么,江落月却已经以公司有事为理由,挂断电话。

屏幕切回桌面,显示微信有99+消息,江落月点开,大部分都是周若年发来的。

自离开公司,不死心的周若年便开始对江落月进行消息轰炸。她话术极多,威逼利诱、故作可怜、刻意贬低,每一条的中心主旨都是希望江落月能够回心转意。

形象自大、阴暗又恶心,让江落月难以将她与记忆中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周若年关联在一起。

她毫无翻阅那些长篇大论的兴趣,直接将周若年删除,并临时上网学习了拉黑。

世界安静了。

为了避免被骚扰,江落月又将黎家人用同样的流程送进小黑屋。

等到俞青接完电话回来,江落月已经锁好了门,腿边是两个很小的行李箱。上面的蝴蝶结贴纸泛起黄,箱体干净,显然是被爱惜了很久的旧物。

“就这些吗?”俞青有些意外。

江落月点头,见她没有深聊的兴趣,俞青压下困惑,解释起离开的原因:“我有个朋友,在一家小公司,最近正策划一档旅游综艺。名字叫什么……我故意的?说是直播形式,马上就要开拍,问我有没有艺人推荐。”

普通人直播,都意外频发,直播综艺难度就更大了。但凡出点意外,就是全民审判。

何况,光是制作经费,就不是普通公司承受的起的。

俞青只将这件事当笑话说,江落月却敏锐捕捉关键词,再看一眼时间,果然,距离《讨厌我》首期直播只差几天。

以前,常有人好奇,俞青是如何说服节目组,将毫无身份背景艺人塞入《讨厌我》的。如今看来,这是一个天时地利的巧合。

江落月放慢脚步:“俞姐。”

“嗯?”俞青抬眼看她,有些意外,“你有兴趣吗?”

江落月点头:“签合同的时候你说过,我需要改变大众对我的印象,最好的办法就是上综艺。”

“但太热门的综艺,我就算去了,也会被删减镜头。不如去小公司的综艺,剪辑会受到优待。即使只是飞行嘉宾,出镜率也远超前者。”

有理有据,但俞青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讨厌我》的卖点,就是嘉宾互相有仇怨,可江落月自出道以来就是乖巧形象,与综艺本身极其不搭,去了极大概率也是做陪衬。

可江落月态度坚持,她最终也没有拒绝:“我会去谈。”

小公司的综艺,江落月去都算是降咖了,俞青不认为《讨厌我》节目组有拒绝的理由。

但当那份常驻嘉宾签约合同摆在眼前时,俞青还是有些吃惊。

飞行嘉宾与常驻嘉宾区别极大,后者曝光度高,且稳定持久,是非常关键的身份,基本在立项最初就定完了。

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名额?

俞青觉得有些不靠谱,委婉道:“我只想让落月去一期。”

副导朋友却将她的话当耳旁风,反复强调:“只要江落月愿意,薪酬随时都能再谈,你可以问过她的意见再拒绝我。”

俞青无奈叹气,给江落月拨去电话。等待的过程中,她扫了眼周遭,随口道:“说起来,第一期嘉宾有哪些?我看你们完全没有宣发,不会指望艺人本身带来流量吧。”

“合同要求保密,我说不了。”

副导这样回答,俞青也没有失望,意料之中。只是被迫开盲盒,还是让人有些不爽,正想给江落月拨去电话,副导却神秘兮兮四望一眼,小声说:

“不过你都是江落月的经纪人了,我可以给你透露一嘴。”

“虞惊棠,知道吗?”

俞青来了兴趣:“去年在音综出道那个自闭症歌手?”

虞惊棠的人生,堪称一本标准爽文。幼年确诊阿斯伯格综合症,在父母绝望时,她意外接触到音乐,并表现出惊人的创作天赋,十四岁发布的单曲,便斩获上亿播放。

许多人不认识虞惊棠,却也绝对听过她写的歌。

二十岁那年,她受邀参加音综,在艺人针对,导师打压,节目组控票的地狱开局里,虞惊棠凭借实力碾压所有人,断层出道。

虽说出道后,由于她性格内向孤僻,不爱与粉丝互动,跑了不少粉,但留下的粉丝粘性极强,购买力和战斗力都远超许多知名艺人粉丝。

《讨厌我》如果真的邀请到虞惊棠,光是用‘自闭症艺人参加户外综艺’一点当噱头炒作,收视率就不会少。

但……虞惊棠和谁有龃龉?她情绪激动的次数很少,唯一一次负面热搜,还是因为在微博言辞冷淡的讥讽了刚荣获国际性大奖的知名导演,向梵。

“……”

周遭骤然静了下来,俞青目露错愕,副导显然与她想到一块去了,得意地说:“像这种咖位的嘉宾,我们还有三个。”

*

俞青对副导这句话将信将疑,但有虞惊棠做收视率保证,签一季常驻嘉宾,并不吃亏。江落月对这个结果没有异议,却也没有多少喜悦感——

上一世,《讨厌我》常驻嘉宾一直是固定的,从未变更过。突然的变化,让她心生警惕。

直到乘上飞往《讨厌我》第一期录制地的航班时,江落月还是频频犯困,泪眼朦胧。

俞青有些担心:“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江落月诚实回答,见俞青不再追问,她拉下眼罩,松出口气。

毕竟,任谁看一夜复仇短剧,满脑子都是“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下得去手”!睡眠质量都不会太好。

前世,江落月与《讨厌我》的四个人都只有过一面之缘。为了防患未然,这几天,她一直在狂补几人的代表作。

昨夜,恰好轮到了出身香江、家世优越,常被媒体以“出道只是意外,继承家业才是本职”调侃的港圈大小姐,付云清。

两年前,付云清受朋友所托,参演了一档粗制滥造的小短剧。

短剧集挖眼、换肾、捐骨髓等疯癫剧情于一体,讲述男女主两个癫人是如何在纠缠彼此的过程中,害死身边所有人,最后幡然醒悟,把彼此开车撞下悬崖彻底锁死的故事。

而付云清在剧中饰演的角色,是骄矜傲慢的恶毒女配。上至男女主、下至路人甲乙,统统被她针对陷害辱骂过。由于剧太神经,男女主演技过于辣眼,恶的一视同仁,还有一张姣好脸蛋的付云清顺利脱颖而出。

很快,付云清走红网络,吸引不少死忠。但本该昙花一现的流量,随着有人扒出她付家千金的身世再度暴涨。

上一世,在《讨厌我》播出后,付云清人气更是达到顶峰。可在综艺结束后,她便召开发布会,以“娱乐圈没什么意思,和想象中不一样为理由”公开退圈。

那也是江落月与付云清唯一一次见面,她一直很好奇,对方眼中的“有意思”具体指代什么,却再也没有机会问询。

因为在退圈后不久,付云清便因赛车事故意外去世,她的所有作品也在付家要求下强行删除下架,成为千金难求的资源。

……

再睁开眼,飞机即将落地,车上,俞青加急为江落月介绍起向梵和虞惊棠。但她说的,和江落月了解的都大差不差。

向梵并不爱露面,除电影首映礼外,她从不出席任何活动。再高荣誉的颁奖典礼,也只让助理代为领奖。

但她毕竟是个导演,剧组里人来人往,再尽力保持神秘,也有不少‘向梵当众怒斥某演员演技三流拖累剧组进度’的事被爆出,让她的风评时好时坏。

与向梵相比,虞惊棠的信息更是有限。出道后,她一年三百天都在家创作,剩下两个月则用于取材,活跃在公众眼前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完,俞青越发没了信心:“也不知道其她嘉宾好不好相处。”

“要是她们吵架,你最好别参与。但也不能完全不说话,和虞惊棠撞了,会被她粉丝骂……”

江落月莞尔:“我会注意的,不用担心。”

俞青的担心不无道理,《讨厌我》里,几人总是因为一点小摩擦发生争执,但很快又被劝和——

一切都归功于最后一位嘉宾,宁扶光。

宁扶光出身江城宁家,宁家以医药起家,她便研习医药,留学时期参与多款创新特效药研究,让宁氏盈利破往年新高。在她二十四岁那年,父亲逝世,她彻底坐实宁家掌权者的位置。

可以说,《讨厌我》在宁扶光繁复华丽的个人履历里,连镶边都不配。

但偏偏,宁扶光却是节目最关键的核心。说整档综艺都是为她量身定制,都不为过——毕竟,只有她一个人,与其余所有嘉宾都有仇。

在某次个人访谈中,当宁扶光被问询最近观看的影视剧时,她主动提及付云清,笑说对方演技拙劣,哭的还没有自己侄女假哭时真情实感。

记者当即汗流浃背,试图扭转氛围,问她有什么推荐的电影时,宁扶光又是眉梢微挑,热情推荐起向梵的新作品。

问及理由时,她感叹这个时代能让她睡两个小时好觉的电影不常有。

毕竟全平台1.9评分的电影,她都能强撑精神看十分钟,但像向梵那种第一个镜头就催眠的,还是第一次。

全网大震,记者也在干完这票后就转行了。据她所说,在宁氏楼下摊煎饼,都比当记者赚钱且安全。

对虞惊棠,宁扶光倒是没发表高见,只是随口说了句:“爱说冷笑话的人总是意识不到,她们的笑话不仅不合实际,还很无聊。”

偏偏,虞惊棠生平除去音乐,最大的爱好就是说冷笑话。

她的粉丝对号入座,愤怒出征,闹到最后,没仇也被迫有仇。

这些前尘旧事,都在《讨厌我》刚开播时就被翻找出来。观众都期待宁扶光与所有人为敌,偏偏第一次节目里,她就坦然自己已与其余三人说和,一切都是误会。

是非真假,没人清楚,但当事人不曾反驳,观众只能在失望中接受事实。

好在,之后一整季节目里,宁扶光都表现优越,情绪稳定,反倒打破大众偏见,吸粉无数。

节目里的宁扶光总是理性又认真,能游刃有余的处理任何棘手的关系与事情。

江落月对她很有好感。

车辆抵达节目组租赁的酒店,刚下车,俞青没走几步,便惊讶道:“那是不是虞惊棠?”

“她身边的……真是向梵?另一个呢?”

“付云清?!”

江落月一抬头,便见到不远处,虞惊棠站在遮光处里,一身黑衣。她握紧手机,一副欲言又止,又难以融入其中的模样。

虞惊棠身前,人群挤在一起,纷纷试图劝阻着正在争执的两个女人,大堆拍摄设备堆积在一起,光芒一闪而过。

付云清流火似的红发微卷,声音隔着一段距离都清晰入耳:“你这么看不起我,还和我上一档综艺?”

穿了一身防护,直到摘下口罩,才被江落月认出的向梵冷嗤道:“如果不是受人邀请,你以为我会和你出现在一个地方?”

江落月没有听懂前因后果,但并不妨碍她意识到氛围的不友好。

“俞姐。”她下意识想问俞青该怎样处理,却发现后者已经开始给云越拨去电话,要求加大公关和炒作力度。

江落月刚想劝说俞青冷静些,豪车自远方驶来,一个帅气的漂移后,泊停于酒店外。

车门被从内打开,宁扶光一袭珠光白长裙,耳、颈与手上都佩戴了戒指。和误将旅游综艺当作户外求生,穿着严实的向梵一对比,她仿若下一秒就要置身高级晚宴,气质极佳。

江落月眸光微亮。她有些好奇,在私下时,宁扶光会怎样处理几人的关系。

是和在直播时一样,温柔劝阻,还是耐心说和,又或者——

还没等她想出更多可能,宁扶光看了眼腕表,笑的肆意:“都等我呢?谢谢你们的热心接待,但我好像没有迟到。”

付云清瞬间后退数步,像是躲避瘟神:“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么爱往脸上贴金。”

“不是为了等我,你们一群人凑在这里做什么?日光浴?”宁扶光略抬下颌,又将矛头直指不远处的虞惊棠,“看看,都把虞小姐晒成什么样了。”

虞惊棠一窒:“不是晒的。”

“啊。”宁扶光莞尔,“原来是穿了一身黑啊。我以为你前段时间发了张泰国风情的新专,人也被毒太阳晒黑了。错怪你了,不好意思。”

说是道歉,她语气却格外轻快,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歉意。

虞惊棠不说话了,身旁的助理满目怜悯,感觉自家艺人快要碎了。

宁扶光转身,像是嘲讽够了人,这番见面礼就到此为止。

向梵以为自己被放过了,心中轻松又不爽时,却发现宁扶光竟然径直走向自己,以一种毫无遮掩的刻意感,硬生生撞在她的肩膀上——

“这不是向导吗?”不等向梵开口,宁扶光已然掩唇,惊讶道,“穿的和绿化带一个颜色,我以为是树呢。没注意,抱歉。”

嘴上说的道歉,脸上却满是嘲弄笑意,向梵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瞬间崩塌:“宁!扶!光!”

眼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导演偷看一眼屏幕上的观看人数,又喜又愁。正一筹莫展,独自擦汗时,身旁副导却眼前一亮:“江小姐?这里!”

付云清目露困惑,问询起身旁的工作人员。向梵听过江落月的名字,却没什么好感。虞惊棠像是生怕与人对视,看来一眼,就飞快收了回去。

最后,真正目光沉沉注视江落月的,反倒只有宁扶光一个人。

她脸上的嘲弄收敛了,眉头微皱一瞬,似乎是懊悔适才的所作所为。但很快,那张漂亮的脸上纸尚存淡淡的笑,看上去极具疏离感。

这样的她,反倒更像江落月记忆中的宁扶光。

这是两辈子来,江落月第一次这样正式与对方见面。

她心中本还尚存几分“偶像塌房”的惊讶与慌张,但看见宁扶光似乎比自己更懊悔适才的所作所为后,江落月心中反倒轻松起来,主动伸出手:

“宁小姐,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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