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11月12日
赶着发工资的日子,我去宠物店领了一直心心念念的萨摩耶回家。店员向我抱怨,要不是因为和我熟识,这只小萨宝宝一定早被卖给别人了。
我一边赔笑脸一边送上买好的小蛋糕,用小电驴的防风被把小狗过了个严严实实,冻得哆哆嗦嗦地回家。
“小狗小狗,别的小朋友都是被爸爸妈妈开小汽车接回家,我只能骑小电驴带你回家,冷飕飕的,你会不会嫌弃我呀?你冷不冷呀?”
小狗不知道小汽车和小电驴的区别,她只知道我经常喂她好吃的,今天还带她回家,咧着嘴冲我笑。
“那你就叫福宝吧好不好?我们都福气加身,平平安安。”我边和福宝絮叨便拉着狗绳带她上楼。
电梯门一开,迎面走来了宋亚轩和张真源。
“哇哇哇哇哇!!!!!”宋亚轩一见我和福宝,便哨子精上身,手里不知拎着什么东西全塞给张哥,笑容狰狞地跑上前来对福宝进行一个搂搂抱抱的大动作。
福宝本来很开心,见到这个怪哥哥吓得连连后退,吱哇乱叫。
“杉姐!你什么时候买的小狗!怎么也不和我们说啊!”宋亚轩亲亲怀里已经放弃挣扎的福宝,笑得褶子满脸。
“我刚刚才接她回家。”我无奈地social,看到一米之外被宋亚轩塞了一大包垃圾的张哥,“你们去扔垃圾?”
“yes!顺便买点烤肠吃吃。”
但是他们遇到了福宝,然后垃圾也不扔了,烤肠也不吃了,抱着福宝就往楼上走。可怜我的福宝,连自己家还没回,就被一帮怪哥哥掳回了家。
“烤肠呢?”刘耀文瘫在沙发上,对着刚刚进门,手里没有烤肠却有狗子的宋哥哥发问。
宋亚轩没理他,心心念念地抱着小狗走来走去,“我的乖狗狗,叫你什么好呢?小白?小萨?”
“你闭嘴宋亚轩,”我及时打断疯狂的狗狗迷,“她叫福宝。”
“哦~原来你叫福宝啊!乖福宝!让哥哥亲亲!”
本来刘耀文还有一半的心思在烤肠上,宋亚轩抱着福宝坐在他身边后,他便也跟个痴汉一般傻笑着盯着福宝。
我无奈地和张哥搭话,“怎么就你们仨,他们几个呢?”
唯一理智尚在的张哥无比成熟地走进厨房,准备给两个不着调的弟弟做饭吃,“他们还在公司策划演唱会的舞台设计,我们三个也是刚回来不久。”
小崽子们马上要出道一周年了。先前播的团综,反响还算不错,公司打算好好操办一周年演唱会,冲一波热度,最好能提升一下手里代言的品级。
我看了眼张哥做的饭,清水煮挂面,毅然决然带着福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独留俩崽子在身后哭号。
——
20年11月16日
开庭事宜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我推开舞蹈教室门的时候,一脸震惊,准确地说,大家都很震惊。
此刻我裹着羽绒服,围巾帽子一个不落,手里还端着泡了红枣和桂圆的保温杯,而对面的七个小男孩,个个清爽的卫衣,小宋甚至还只穿了件短袖在我面前晃悠。双方都互相不能理解,沉默着对视了几秒,听到了头顶乌鸦无奈的叫声。
我脱下羽绒服,抿了口水,坐在椅子上开始自我反思——难道是我太老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潮流了?
“你们穿秋裤了吗?”我不死心。
“年轻人谁穿秋裤啊!”耀文儿一脸欠揍的模样。
我把目光转向其他人。
“没穿。”
果然,我这张嘴,我就多余问。
“为了预防你们以后老了老寒腿,我建议你们还是尽早穿秋裤。”我无比真诚地向他们建议。
或许,穿秋裤的和不穿秋裤的永远不能互相理解,如果有一天理解了,那不穿秋裤的已经变成穿秋裤的了。
隔天上午,我带小丁去开庭。法务小李和律师已经先一步去了法院做准备工作,至于我俩为什么还没到,说来话长。
我本来准备打车过去,但小丁死缠烂打非要我骑小电驴载他过去,我看了眼时间确实可行,也就同意了。前提是我根本不敢载人,得他载我。
但这个小崽子,一阵软磨硬泡说要体验一下在小电驴后座兜风的感觉,并且对我框框一阵无脑彩虹屁说非常相信我的能力,于是我们俩就上路了。
当然好景不长,走了没几米,我就摇摇晃晃把他甩了出去,还把自己压在了车下,我的爱车光荣负伤。
幸好我开得慢,丁儿也反应快,没有摔倒。他一边肆无忌惮地笑一边把我扶起来,我没好气地盯着他:“都怪你,看!我的车都划了!”
“是是是,对不起小车车。”他双手合十,眨眨眼睛,一脸诚恳地向我的小电驴道歉。
这么可爱一小帅哥笑容明媚弯腰关照我的小车车,拍拍这儿摸摸那儿,嘘寒问暖,按理说它应该沉迷美色感激涕零,可它的主人实在是没有眼力见儿。
“哎呀!行了!赶紧走,迟到了一会儿,你骑,快快快。”我不由分说把钥匙塞到他手里,催促他快走。
——
法庭果然是一个让人心生肃穆的地方。
青灰色的建筑高高耸立,一枚圆润鲜红的国徽悬挂在中央,我看着它,好像生出了许多莫名的勇气。
一步步跨上那遥长的台阶,我心底里慷慨激昂:今天一定要让那些个在网上胡言乱语的人好看!
丁儿坐上了原告席,我在旁听席。远远地,我看到了被告席上坐着的是一个少年,跟小崽子们差不多大,旁边还坐着一位中年男性,西装革履,头发整整齐齐地梳上去,应当是他的监护人,原来他还没成年。
我看看那少年,又回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肮脏言语,有些无奈和可笑的悲哀。
那中年男性双手握拳搁在桌上,我今天戴了隐形,看清他的手表和我们余总的竟然是同款。
那少年一脸桀骜地靠在椅背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丁儿,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意味,只是表情实在是挑衅,看来这小孩在学校属于老师头疼又不敢惹的类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丁儿,庆幸丁儿没和他对视着,又好奇这小子低着头在悄悄捣鼓什么呢?
下一秒,手机就收到一条微信。
丁程鑫:“杉姐,有点紧张。”
我拿起手机飞快回道,“放心,你应该不用说什么话。结束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动画表情]”
判决书下来还要些时日,不出意外的话,胜诉应该是板上钉钉的。只是这些时日造成的影响一时难以消除,尽管已经做了声明,但已经丢失的商务合作却也没办法挽回。
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也正拉着他儿子出来,他面色冷峻,不住地对少年说着什么,但那少年仍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男人眉头一皱,将他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杉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收回目光,“就是觉得,你们还挺听话的。”
“走吧。”我重新把小电驴钥匙塞进他手里,“咱们去吃越南菜。”
“好嘞!”丁儿眉眼弯弯接过钥匙,脚步轻盈地去推车。
没走几步,我俩就被路边突然窜出来高举手机摄像头对准我俩的几个男男女女给吓了个结结实实。
有一刹那,我甚至以为,这是什么人敢光天化日地抢劫啊!!!?
顿了顿反应过来,崽子们亲爱的私生又来了。
为了避免撞上他们,丁儿用脚撑住地,一个急刹车,我因为惯性脑门儿直直撞在他背上。
丁儿试图找角度骑车驶离人群,但前路被堵得死死的,他又不敢真的撞人,他们就是算准了这点,肆无忌惮地挡在车前。闪光灯不断闪烁,他们已经拍了好一会儿,我火气腾地窜上来直冲天灵盖,下车挡住丁儿,“请你们离开,这是我们私人行程,再这样我们报警了。”
我点开拨号键,按下110威胁他们,趁机凑在丁儿耳边,“待会儿我威胁他们,吸引他们注意力,你赶紧骑车跑,在前边儿路口等我,我上车继续跑。”
“那万一没等到你等到他们了怎么办?”
“放心,我跑得比他们快。”
嘱咐好了丁儿,我想了想电视剧里泼妇骂街的架势,两手叉腰,把已经拨好110的手机屏幕怼到他们眼前,“怎么?各位已经如此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了吗?那咱们就警察局聊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我装作按下拨号键,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喂,警察同志吗,这里是朝阳公园南路,有人跟踪偷拍……”
有一个女生似乎被我吓住了,畏畏缩缩收回手想要离开,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带打开相机对准他们,“跑什么啊?你们不是要拍吗?来好好拍啊!”
丁儿一个灵活的走位,从这个女生的空隙旁边溜走。
这小伙子车技不错啊。
看他成功逃脱,我拔腿就跑,虽然我每次体侧成绩也是堪堪及格,但好在我比他们反应快一秒,再加上他们边跑边拍,自然落后了我不少。
我屁股刚坐上坐垫,丁儿就猛地一个油门,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他又一个急刹车来补救,我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他的背。
“我说哥们儿,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乘客的感受?”我捂着撞得发酸的鼻子控诉。
他不好意思地回头,“不好意思啊杉——”
话音未落他就瞥见了已经要追上来的人群,笑意凝固在嘴角,“杉姐抓好!快走!”
但上天可能并不像让我们如此顺利地逃走,此刻眼前刚刚变红的交通信号灯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是要等这个红灯变绿,我们怕是已经被私生拦住了。
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丁儿当机立断,拐进了旁边的小巷,我有些心惊胆战又不好阻止。
十分钟后,一直追着的私生们确实是甩掉了,但我们也确实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两个不是北京人的北京常住人口在北京小巷里迷路了,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逃跑。
“直走,直走300米……然后右转……”我捧着高德地图在后座指挥小丁。
“前面是墙了啊杉姐,直走不了,没路了。”
“那先右拐吧,看看先……”
“好像不太对杉姐……”
我换了百度地图,“来来来,掉头,回刚刚那儿……”
总之,我俩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耗到小电驴都没电了,终于找到了大路,苦哈哈地推着小电驴回了公司。
别说好吃的,饭都没吃成,我饿得想锤死千八百个私生。
小李哥刚好端着咖啡从楼上下来,看到我俩一脸震惊,“你俩不是走得比我还早吗?”
“别提了,我们碰到私生了。”
丁儿垫吧了两口面包去训练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过几天的出道一周年演唱会。其实演唱会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之前两个赞助也是为演唱会谈的,只是场地前两天才审批下来,目前还没有官宣。
我接了杯水,回办公室边啃便利店的面包边跟他们吐槽。
这个点儿阳哥不在,事实上他总是神出鬼没,一些角度刁钻时间刁钻的物料皆是出自他手。
阿南哥送翔哥和耀文儿去上rap课,头脑风暴的时候他们提出要自己写一些rap词加到舞台创意里面。
于是现在办公室只剩下小罗和云烟在看策划。
“你们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长枪短炮对着我,整得我跟明星似的……”我艰难咽下有些噎人的面包,喝了口水缓缓,这面包没馅儿,不好吃。
“杉姐你没事儿吧?”云烟眉头微皱关切地问我。
“没事儿,我俩跑得快……不过我都怀疑这些私生是不是在丁儿身上安了GPS啊,真的服……”
“确实啊,天天跟着你们,真的很烦人,对吧罗姐?”云烟咬咬笔,胳膊肘推推小罗,试图将她拉进我们的对话。
“啊?哦!对,确实。”小罗好像才听到我们的话,如梦初醒。
“行了,我先走啦,我得去跟合作方沟通服装。”我摆摆手,向她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