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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回 遇老道买七块词 桂花酒诉真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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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稳取来三个糖人,递予林浮生一个,林浮生说:“我不好甜食,你自己留着吃吧。”

宋稳再三予他,见他真是不要,便吃了去,再过几条路,宋稳见着射箭的便扯着林浮生说:“我要去。”

林浮生这一路是随着他去,玩了大半天,买了不少东西,见他食也饱,趣也足,林浮生便说:“玩也玩够了,我们该走了。”

宋稳取来两小坛子桂花酒说:“等回去我们再喝一壶怎么样?”

林浮生道:“你要喝我可不奉陪,可别再耍起疯来。”

宋稳努努嘴说:“那前几回都是没这么喝过,我要喝习惯了,这两坛子定然不晕。”

林浮生推开他,“等你真不晕了再来和我说,反正今儿我是不信。”

渐行偏路,宋稳又瞧见个摊子,登时走不动路了,林浮生同他道:“天已经黑了。”

宋稳予他悄悄说:“你看那个摊子上的人是不是眼熟?”

林浮生仔细辩看,确实认识,正是上回教宋稳摸到菩萨蛮的老道,今儿他换了身棕色的衣裳,趴在摊子上打瞌睡。

宋稳抓着林浮生便往老道那赶,旋即拍了拍桌子,老道懒腰一伸,并无意外他们会在这儿,且含笑说:“客人需要些什么?”

宋稳道:“你到底是哪来的?上回可害我们不浅。”

老道颇是奇怪,“我害你们什么了?”

宋稳道:“你害我妹妹纠缠进那些怪事里。”

老道笑了笑又摇摇头,“您这可就冤枉死我了,我不过一个算命的,那什么人和你妹妹有什么联系又岂是我能决定的了的?”

宋稳道:“但是你给了我们那什么牌子,所以。”

老道笑哈哈的看着他,“所以,这和我有几分关系?”

宋稳哑口无言,支支吾吾说不出,可又不肯轻易服输,便说:“那你怎么晓得我妹妹会出事的?”

老道道:“算出来的。”

宋稳教他堵的脸上微微涨红,看了他半晌后昂着头说:“罢了,之前的过去就过去罢,今儿我们才不上你的当。”

老道笑道:“我也没说今儿要算命呀。”

宋稳恼羞成怒,“你!”

林浮生看着摊子上的摆着的七块木牌问道:“这些是?”

老道和笑道:“这些是词。”

林浮生问:“卖吗?”

老道点头,“卖,嗳,我跟你说,这里面有一块新的,你们都没见过。”

宋稳急拦着他道:“你买这东西做甚?”

林浮生说:“可你方才不也从别人的摊子上要了一块吗?”

宋稳道:“人家摊主和他是两回事。”

老道瞅他一眼,轻笑一声,“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宋稳见林浮生还看着,想是难得见他喜欢什么东西,不如就买了,因问:“多少钱?”

老道说:“一吊钱。”

宋稳心想不贵,取来一吊钱予他,老道收去后说:“选一个吧。”

宋稳一惊,旋即气火自心上烧起,“一块卖一吊钱?你怎么不出去抢钱?”

老道说:“这价钱就定在这了,概不讲价。”

宋稳火冒三丈,“你!岂有此理?”

老道看着他微微摇头叹道:“孩子,气火太盛了,就你这性子怎么和你旁边这位仙儿走到一块的?真是奇也怪哉。”

宋稳正要再发气,林浮生按住他到:“选吧。”

宋稳道:“难道你也依他?”

林浮生说:“你选,回头我把钱给你。”

宋稳又气又无奈,心说:林仙儿这性子怎么能软成这样!这死老道也着实可恶,方才卖的时候又不说明白,这样强买强卖。

宋稳面上和他道:“你别给我钱,我不要的。”

宋稳在肚子里憋了三百两恼怒,没好气的挑来一块,只见是菩萨蛮,赫然是他第一回抽到的那块。

这回宋稳再也忍不得了,把牌子一摞,怒把桌子砸了砸,“这块怎么和上回一样?”

老道说:“第一次我给你算了一回不要钱的,谁知你走的时候又没拿去。”

宋稳险些要教他气岔气,胸口一浮一浮的,林浮生道:“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聊聊。”

宋稳撇撇嘴说:“你是想把所有的都买下来是吗?”

林浮生道:“我只觉得有趣。”

宋稳顿一刻,把心一狠,咬牙与老道说:“这些我都要了。”

老道笑哈哈道:“好,不过这牌你们一个个的翻吧。”

林浮生取来一块,是为鹊桥仙,宋稳看了看,“咦,这不是那村子里什么神观上的词吗?”

宋稳翻一块,仍是菩萨蛮。

林浮生翻看,是为蝶恋花。

宋稳取来下一块,忽的顿住,“这块是,青玉案。”

林浮生便与他一同瞧看,见上面刻写:云和旧月归人寄,远秋信,披霜里,庭愈明时思愈溢,捧书食字,味薄未泯,望路何曾尽,金风慢煮秋潮意,谁怕泥泞路难驱,肯抱相思将卧寝,雨敲窗应,疑惊谁影,竟起推门去。

老道哈哈笑道:“这块好,你可要仔细收起来。”

宋稳付了钱,两人回去,宋稳急忙去找宋雨,可寻了一圈不见她的影,路上见一侍女问:“雨儿呢?”

她道:“雨儿大小姐在宋夫人屋里。”

宋稳忙不迭的赶去,进了屋听着欢声笑语,心觉奇怪,方探头唤了一声雨儿,可见着宋母跟前的孩子,那孩子回过身,宋稳惊愕住,又问:“你这小东西怎么来我家了?”

满满笑道:“今儿是中秋佳节,我来陪娘亲外祖母过节呀。”

宋稳冷哼一声,把东西放了坐到一旁喝了盏茶,满满一瞧有两壶酒,正要伸手去碰,宋稳抓着她道:“你要碰,我把你手给打肿。”

满满委屈不已,只得收回手,遂跑去宋雨那教她抱了起来,不胜委屈,宋雨见不得她这样可怜,因问:“哥哥,那是什么宝贝?”

宋稳说:“两壶桂花酒。”

宋雨拍拍满满,一面对宋稳道:“也不是稀奇物,她只好奇摸一摸罢了,哥哥这么吓唬她做什么?”

宋稳瞧着满满,不等说话,宋母说:“稳儿,你过来。”

宋稳坐到她身旁,宋母予他理了理衣裳,又问:“你今儿回来能留几日?”

宋稳道:“能留两天。”

宋母笑道:“最近学的累吗?这天气冷了,你该换些衣裳,我明儿给你整理一些出来你带过去换。”

宋稳笑了笑,“好,阿娘最近身体怎么样?”

宋母抚着他的头笑道:“一如既往,你在仙长那面要好好听话,仔细听课,若有不得明白,不要羞,上去问就是。”

宋稳一歪身栽到她怀里,她搂抱住,又听宋稳说:“知道了,我这都十八,娘还把我当孩子养的?”

宋母又说:“对了,我还忘了,你那面被子是薄是厚?需不需换?”

宋稳笑道:“不需要了,林仙儿那面都给我备齐全了,而且那地有林仙儿仙术笼着,天气宜人。”

宋母顿了顿,“这样啊,那就好,你过得舒适就好,在那应当不会遭人欺负罢。”

宋稳略略觉得累了些,面上仍是持着笑说:“娘怎么了?我有林仙儿,还有师父护着岂会受人欺负?”他且左顾右盼,“嗳?林仙儿呢?他怎么不见了?我去寻他。”

宋母只得放他去了,宋稳走到屋外面喊林浮生,一时寻不到,嘴里嘀咕这人到哪去了,谁料背后有人冷不丁道:“你叫我做什么?”

宋稳打个激灵,缓口气说:“林仙儿,你真真是要吓死人。”

林浮生复问:“你叫我做什么?”

宋稳道:“你在这呀,怎么不进屋去?外面多冷,”说着,他不自禁握住林浮生的手,果真冰冰凉凉的,宋稳甚是怜道:“你看,你的手本就又白又薄,也不知道穿厚一些,现在都冷的跟浸了寒冬里的雪似的。”

宋稳拉着他进去,捧来一个汤婆子欲递给他,林浮生方要接过,宋稳又急忙撤回手去,且把汤婆子放在一旁,林浮生甚为不解,接而宋稳捂住他的手微微搓弄,且解释说道:“你的手本就冰冷,那汤婆子又烫,一冷一热的相碰,岂不要疼着你?不若我给你暖一暖,一会温了热了你再捧着汤婆子那才舒服。”

林浮生心内微动,低下眸,不作言,片刻宋稳的手也冷了许多,林浮生说:“我已经好多了。”

宋稳却不肯放开,“你这连我也冻着了,你肯定很冷。”说着,他把衣裳解开,欲把林浮生的手放进去。

林浮生羞要抽回手去,“用不着,你方暖的我都热了。”

宋稳道:“说什么胡话?我这里挺暖和的,铁定能给你暖好。”

林浮生怎般都不肯,宋稳便系好衣裳,想了想端起他的手一面搓一面哈气,林浮生心也轻轻发起烫来,只恐陷的深了,因引话提起旁事,“你不是说要喝酒的?怎么没喝?”

宋稳忽的想起来,“对了,我那两壶酒还在我娘那,我现在就去取。”

他匆匆行到门边,跑了两步忽又这回来与林浮生说:“嗳,你先别离开,这桂花酒特别香,你要走了,我只能独享啦。”

林浮生点点头,宋稳这才放心离去,只等人离开,林浮生走到门边,左右环顾一番不见有人,欲想偷偷离去,只思索半天,心中纠结是若走了枉费他一片好心,若不走又最怕他喝醉的模样,因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会子不知因何心那竟如雷轰轰的动,林浮生欲抛却杂念,反倒愈发燥热。

且在他思索的时间里,宋稳已经取回来,见林浮生站在门口,他便大跃步走的来到林浮生身旁揽住他,口内说:“你怎么又站在外面,快进屋暖暖。”

宋稳取来两个茶盏斟满桂花酒,林浮生不再推脱,喝去这盏,宋稳不禁也笑起来,又予他斟满,这般你一杯我一杯,一壶桂花酒自也见了底,宋稳不足尽兴,还欲拆另一坛,林浮生拦着道:“今儿已经喝了一壶,再喝就过了,你可要知酒多也伤身。”

宋稳不觉过瘾,可听林浮生关心之话,忍住肚里酒虫说:“都听你的。”

宋稳始与林浮生聊了会儿,渐渐的晕上头,头上心尖一概在突突的跳,难受的要紧,林浮生便让他去休息,宋稳往床上一摊,两眼合上,虽是晕乎,可听着脚步响,又想弹起身子,怎奈力不从身,只能唤着,“你别走,别走。”

林浮生说:“我瞧你又开始头疼,帮你喊个人来照顾。”

宋稳道:“不要不要,你就在这坐一会。”

林浮生方要坐下,只见外头传来一缕灵光,接来一看是老掌门传来的灵信,林浮生看罢予宋稳说:“你先前不是要去那位姓付的弟子宗门去吗?你师父说过了中秋便能去了。”

宋稳一喜,忙起身道:“真的?”

林浮生道:“不骗你,快休息吧。”

宋稳慢慢支起身子解去衣裳,又问林浮生说:“你今儿在哪休息?”

林浮生回道:“客房。”

宋稳又问:“客房里断不如我这舒服。”

林浮生:“只要能睡,我都行。”

宋稳口快说道:“我这里有些冷。”

林浮生瞥他一眼,宋稳立即羞低了头。

宋稳瞧向窗外,林浮生也随他看去,不知何时外面落了雨,愈下愈密,宋稳躲在被子里,“今儿晚上会打雷的吧。”

林浮生怪道:“你不是早不怕了?”

宋稳道:“我不怕打雷,一个人孤孤清清的却也难受。”

林浮生无话可说,宋稳又央道:“反正你在我这也留过不少次了,多一次又能如何?”

林浮生缓缓的走过去,心内仍疑,至他窗前把脚顿却,见他停下,宋稳便坐起身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这面带,林浮生顺势坐在他的床畔,宋稳握紧他的手,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也不说话,林浮生心觉郁闷,乃抬头看他,一朝相视,他是惊却了心,宋稳则颊上通红,好半会才说:“这夜也冷,快睡吧。”

林浮生说:“就这最后一回,之后断不能如此了。”

宋稳不曾把他的话放心上,喜不自禁,连忙往里挪动身子予他腾出空来。

两人一齐躺在床上,宋稳左右睡不进去,又恐惊扰他,便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林浮生却瞧着听着外面的雨,忽又同宋稳说:“我才奇怪。”

宋稳心内正灼灼的烧,听见他的声,翻过身来问:“奇怪什么?”

林浮生说:“你不是修风水二者灵力。”

宋稳道:“是。”

林浮生问道:“便是封了仙法仙术去,按理来说也不当怕水才是,你怎么扑腾成那样?”

宋稳不解,“我何曾怕水了?”

林浮生说:“就上回,我带你去池子里洗的时候。”

宋稳双颊通红,扯着被子埋住脸,好半会儿才露出两只眼,蚊子似的说:“我,我是不怕的,那会儿,那会儿你作弄我,我吓着了。”

林浮生正心不在焉,他声音又小,因没听见这话,兀自斟酌道:“是因为你先前掉进我那江水中所以才怕的?”

宋稳:“什么?掉进江水中?”

林浮生说:“你第一回来乌夜林时,半路跑丢,还是我把你从水里捞起的。”

宋稳想了想,还真想起这么一回事来,只想那时还怨过林浮生,登时羞的不能自己,更拿被子裹得严实。

林浮生见他这副模样,以为真是这回事,因予他说:“那回是我没注意着你丢了,害你掉进水里,真是对不住。”

宋稳急忙道:“不怨你,是我自己乱跑的,怨也怨我,不能怨你的,”他愈说声音愈小,且又叹了一口气说:“这么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这么清楚。”

林浮生道:“真是怪了,那会儿我看你气的厉害,想来心里是埋怨着,记恨于我的……”

话犹未了,宋稳惊道:“怎么会!我不曾埋怨,也不曾记恨你,”他一顿,遂又改口道:“我只是气性大,加之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真没怨你,你怎么能这样想?”

林浮生叹一息,“我那时不怎么会照顾人,你先是掉了池中,又让饿着,我买了饭菜,反而还害你。”

宋稳急的坐起来和他道:“那不怪你,你还计较这些?万万不要,我都没说什么,你也不要放心上了。”

宋稳见他没个表情,又抱住他说:“那时候真是什么也不懂,我到你那反而扰你清净,我还怕你要赶我走呢。”

林浮生不再多说。

宋稳慌的不行,“你不知道,自打我见你第一面我好是喜欢你。”

林浮生惊的说不出话来,觉他身上十分滚烫,碰的自己也使的烫了几分。

宋稳央道:“那只是小孩子的气,你不提我都忘干净了,你早说这事,我就早和你解释清楚,此后都不要因这事说我怨你恨你,要叫人听见岂不笑死过去?”

林浮生点点头。

宋稳这才松口气,旋即抱着他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因这一夜心话说通,宋稳对他更是亲密起来,且时时要寻他,纵使林浮生要看书,不欲说话,最是好动的宋呆子也能静下来看他好半天,林浮生如何堪得?教他明里暗中撩的爱笑几分,他且笑了,宋稳也心里跟着欢喜难捱,喜得比林浮生那等情还拌了万般甜蜜。

且在中秋后,林浮生携宋稳回去,宋稳同父母妹妹一一告别,多多交宋父宋母保重身子,可不见满满在,因去问宋雨一声,宋雨说:“满满也是瞒着旁人偷偷回来的,昨夜就走了。”

宋父宋母又忍不住多唠叨两句,只在与他挥手辞别后,再不见他们身影,禁不住暗暗泪洒。

林浮生带他回到乌夜林,得见一弟子守在门前,弟子说:“掌门有事寻仙长和宋友。”

林浮生对他说:“先回去把你娘给的东西收拾好,我们再去你师父那。”

宋稳连声应承,匆匆把东西放了,且到正殿中,老掌门已候着,同他们招招手,宋稳上前问:“师父寻我们什么事?”

老掌门笑道:“不是漫宝儿说要去什么苍封宗,那面宗主来信说你们二人过两天便可启程到那边去了。”

宋稳正要喜,可老掌门还在这,又说:“这次过去要多久才能回来再见师父?”

老掌门笑道:“一般为十四日,不过你回来后不能回家中去,课业落了不少,明儿还得补回来呢。”

宋稳点点头,“我正有这个打算。”

老掌门望着宋稳,欲言又止,宋稳看出,乃问:“师父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老掌门叹道:“你回头同你父母好好说一下,自打这次假后,漫宝儿以后每隔半年送你回去一个月。”

宋稳愣了半天,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年?”

老掌门叹道:“你现在也快二十,年纪已经不小了,我与其他仙长商议过几回,日后你除了常日修炼习书外,还需外出游历。”

宋稳:“我一人?”

老掌门道:“可教漫宝儿带你或是同旁人一起。”

宋稳脸上喜了喜,“好。”

老掌门道:“我只怕你舍不下家。”

宋稳说:“我明白我现在该做什么,师父放心。”

老掌门笑而点头。

他们出去罢,林浮生十分不解,“你心情不错?”

宋稳笑了笑,“还好。”

林浮生说:“以往凡多些时日不回家,你总要来求我带你偷偷回家去。”

宋稳却说:“那会儿心不成熟,最是亲近依赖父母,故时时刻刻想回家,我现在知事明理,渐渐懂得从前学的那些圣贤学问,想我有些才略,家境也好,怎甘平庸?理当有雄心抱负,自然要……”

宋稳一瞬止住声音,面色失落下去,愧疚道:“我似乎没有从前那么喜欢和他们待在一块了,师父方才说的半年方能见他们,我现在并不感觉难受,且是有些高兴,可他们明明那么疼我,我竟还躲他们?”

林浮生想了想说道:“我想你现在是一时好奇,等你到了外面,定然要念家人,免不得会再来求我。”

宋稳一听,大叫道:“我才不会求你,自今日起我要择天下之路,四方行义,做出人不能为的惊天事业来。”

林浮生不予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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