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稳愕然,不管不顾冲去,水鬼发觉,游速惊人,一瞬把他按倒在地,宋稳召使水灵,命湖水回天倒流,他们教水震开,趁此机会,宋稳跑入水草地,因血又崩出,伤触及水,再不能撑住,挣扎片刻便一同沉入。
那湖水教水鬼们压住,暂且安稳下来,原那黑水鬼将宋稳从水草地里扯出来,正以为万无一失,哪知湖水震荡,天地聚变,接而众鬼被掀翻在地,身形已散,纷纷逃入壳内,那黑水鬼见势不妙,乃拖着宋稳移入石宫。
见湖水逆悬齐而上,静置空流,林浮生飞在湖心,眉间怒气横冲,见宽阔之湖地,除奇光异石,水草围宫,亦有白骨夹缝,当下先将水草除去,罅之一息,卷卷雾去,使之连根拔起,不留余地,旋即召回宝剑,摧石现贝,水鬼从贝中杀来,林浮生一招制敌,顺把贝壳毁去,又见水鬼复生,且怨气大增,背脊生刺,饶是这般也亦不能敌林浮生,撩起剑来,水鬼惨叫俱灭。
林浮生便朝石宫而去,劈贝斩鬼,或有暗袭者,抓来盘问,他们不能言说,林浮生便尽数灭去,一路不见宋稳,心中何其烦躁,既入石宫,路曲弯折,几番触入陷阱,林浮生也无暇管问,来之摧之,进入石殿,屋内敞亮,中间横着白棺,林浮生朝之而去,至半途,地上纹缝间黑血自流,延至林浮生脚下,原那黑水鬼现身,不由分说抄起恶爪朝他抓来,林浮生自去躲避,不想竟不能施展灵术,只得空身对之。
劈头盖脸的打了三五番,林浮生已被抓了几爪,伤处流的黑血,已是多磨体力,黑水鬼趁势穿透胸膛,他僵身倒下,登时松了口气,还欲转身,可心奇湖水仍滞在空,还未想明白,那后面有人拈着刀把将他头颅割下,鬼头咕噜噜滚了两圈,他惊慌失措,让一女子提刀插起脑袋。
黑水鬼头疼欲裂,五官黑瘀,驱身夺头,那女子顿时变了容貌,样貌冷异,提着头,另一手掰断他的手臂,而后将他身子踢飞出去,脚下碾踩,稍是用力穿去身子,引得石崩地裂,昏昏黑血退消,黑水鬼疼的乱叫。
林浮生这才出面问道:“你把他抓哪去了?”
黑水鬼道:“我不知道。”
林浮生见他嘴硬,自也不废话,女子将其甩下,朝着头一脚踩碎,黑水鬼又复生,再踩,来来回回十余次,他经不住疼,因说:“我,我把他藏在棺材下贝壳之中。”
林浮生正欲掀棺,黑水鬼又急道:“如若棺材不开,下面贝壳亦不能开。”
闻言,林浮生顿住脚步,又道:“你且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棺中是谁,你为何在此,因何偏抓我的人,可要知我这人最烦嘴皮子的事,只听别人说的齐全,倘若说不清一个字,你这撮的死东西我有百种法子对付!”
黑水鬼低声下气回道:“棺中人是莫礼,我且为她化作鬼王前免外人不受打扰,因那人是仙体,比寻常凡人更补鬼气实力,不禁动了心思。”
林浮生冷笑道:“你是莫礼那边的?”
黑水鬼忙不迭道:“是。”
林浮生又道:“既要仙体,你只拿软的捏,倒不记惹我是哪般下场!”
黑水鬼支吾难言。
“想来你是不知我什么身份,当是在别人那得了消息,把我认成什么散仙。”
黑水鬼寒芒在背。
林浮生不再管它,且先试把贝壳移出,可强把它推出,贝壳寸寸碎裂,林浮生惧伤及到他,便寻法打开白棺,施法不多时,白棺稍是抖动,见此,黑水鬼猛地挣开她朝林浮生撞去,林浮生持剑压住,一面又把白棺劈开,当即暴跳出一具白尸,招手挥石打来,林浮生翻身避去,石破天光。
趁他们打斗间隙,黑水鬼佯作昏倒,偷瞄那女子散去,悄声把宋稳移出,哪知刚行两步,飞来横剑穿在心口旁,霎时雷电刺身,疼的他不能动弹,僵在地上抽搐打颤,林浮生随手把莫礼收到云壶内,再到他们跟前。
黑水鬼瞧他不曾杀莫礼,大惊失色,在林浮生把宋稳扶在身上之际,口内喷风,吐到林浮生身上,刮的林浮生拿手遮掩,缓过神来他已抽身躲入贝壳之中,林浮生见宋稳昏迷不醒,十分慌乱,想这天罗地网,当下无水无船,黑水鬼又遭受重伤,凭他的本事断不能逃出,因顾不上他,先予宋稳探脉,虽他气息略浅,且同他稳住灵力尚可撑一撑,至于昏迷大抵也是气火攻心。
林浮生予他舒身灌入灵力,那面轰然一震,壳碎如刀飞,那只黑水鬼身形似幻,生当楼高,一手还掣有骨刺刀,其样貌也凶恶无比,林浮生抬手起灵界,不料那骨刺刀劈在地上,既地裂天沟之惊动,把他与宋稳分开,林浮生立即去接,可脚下石刺无数挡在身前,林浮生飞退,上方落石雨,左右隐机关,射出飞箭,林浮生不妨教那石头砸到身上,箭也射到,随后掉落在石刺之间。
黑水鬼打下最后一刀,一时之间碎石埋没,见上方湖水落下,黑水鬼心中狂喜,自以为将他杀去,伸手去抓宋稳,刚触及衣角便被一只云箭携天浪冲翻在墙,打散大数鬼气,现回原形,抬头一看,林浮生定定立在那。
因三番五次都被他耍,偏又对他无可奈何,黑水鬼又气又惧,意欲自毁身躯来同归于尽,顷刻间天地俱震,宋稳也教惊醒过来,所见黑水鬼仍是林浮生模样。
黑水鬼看他醒来,惧自己爆也无用,他本也惜命,心内又有对策,佯作吐出一口血,殷殷望着宋稳,嘴里说道:“这地方将崩,你快快离去。”
宋稳果真受惑,不肯离去,偏是要同他一起,黑水鬼说着好话,随即宋稳至他面前,上手假意搂他,黑水鬼也抬手抱去,心下喜道成了,下一刻小细螺扎在他心口处,宋稳拽下他身上玉佩,黑水鬼才知又是被骗,免不得愤恨交加,只在烟消云散之际往他背上狠狠抓了一手。
宋稳浑身疼痛,气喘吁吁站不住,背血肉浇透衣衫。
林浮生急忙下来扶住宋稳,宋稳便把玉佩给他,林浮生接过玉佩,心内闷闷的大不是滋味,正禁不住要朝他发气,可看着血浑浑的他又动不下狠心,只觉悲大于气,当即绞的心肉紧痛,嘴上冷道:“只为了这个,便不拿命当事了?”
宋稳顾不得痛,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只想予你的东西不落到他人手中,何况他要毁身,倘若不阻,定然是危及四周。”
林浮生说:“他要死,我也有法子拦,凭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生生要断送性命才肯罢休!”
宋稳还欲说,只见他身后浮有仙子二人,仙鹤一只,林浮生将他放在仙鹤之上,宋稳眼皮跳了跳,一面问道:“你这是?”
林浮生道:“你受的重伤,不能久留,我让她们先把你送回宗门里去养伤。”
宋稳挣着起身,“那你呢,你也疼啊,背上怎么样,还没给我瞧,我不回去……”
话犹未了,仙鹤已飞,仙子护之。
林浮生回到岸上,天已大亮,湖水再现,非是昨日之清澈,里面浑浊不堪,映影昏黑,且浮臭熏天,这会儿他气怔在原地,直至阳光初照,眼前站了个人适才反应过来,来者正是墨服。
两人相视,半日无话,还是墨服先道:“那里面装的。”
她欲言又止。
林浮生放出尸体,彼时白尸一动不动,墨服上前一步,林浮生问道:“墨姑娘,这东西可非常人能碰。”
墨服顿步,咬住肉抿着唇,已见林浮生本事了得,自知瞒不过他,因道:“我正是莫礼,只是暂且依附于这孩子之身。”
林浮生道:“我自然知晓这些,只是想问这地方因何闹出这么大动静来,且先从你说起。”
墨服道:“我原是家中长女,父母虽无钱财,但家里有孩子七八个,一时揭不开锅,幸而我生的不错,又逢上一任单府主施粥济民,那老府主施我一些钱财,又特意登门关问我家中情况,见老府主平易近人,我爹娘说不若我在到他家做几年丫鬟,我不忍心让他们再操劳,想是少一张口,他们轻松一些,便去询问老府主意思,老府主欣然答应。”
墨服轻叹一声,回顾往事,神色悲伤,“自打到百和府中,我过得比以前好些,而几次三番发觉老府主对我有意,偏他夫人是个厉害的,不许他与别个好,夫人冷落我,我又不肯依老府主,这般遭了全府上下冷眼,后我无意与单可及相遇,见他锦衣玉食,便生了别的心思,意欲攀附他,可这事被老夫人发觉,棒打我一顿,这时单可及为我求情,我便以为他亦对我有意,他既要我献身,我也答应。”
说到此处,墨服已教怨恨侵身,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一夜里我去寻他,饮了混药的水,黑灯瞎火的同他上床,可白日才知昨夜同我上床的是老府主,单可及命我委身于他,等把老府主杀了夺权再扶我为妻,我也尽力为之,老府主对我愈发喜爱,在此期间与他夫人生争执,不惜杀害夫人,后他为摘身,对外说是我害死的夫人,单可及帮我出逃,他教好友墨纵接应我,说是等风声过去再寻我回来。”
墨服怨气陡然暴开,“墨纵将她女儿安置在百和府,因我曾照料过墨服,他便全盘托出是单可及要我性命,在出逃那日,老府主暴毙,众人把老府主和夫人死就此安在我的头上,可我不曾想夫人怨念极深化作厉鬼,原是她将老府主杀害,而后把墨纵杀去,后追我至此,我就此心怀怨恨投身湖中。”
林浮生先问:“墨服是谁所杀?”
“夫人,”她顿了一顿,“不知因何,她惹得夫人不满,并于府中多受旁人苛责打骂,随后在一寒夜死了,而墨服将死前夕托我把一封信交到墨纵手中,凭此墨纵发觉端倪。”
林浮生:“这群人成鬼不鬼样子莫非也是那夫人所做?”
墨服道:“大抵是她。”
“上回园中有个黑斑的男孩可与你有关?”
墨服道:“我原不认得他,别的嫌他生的个子矮小,样貌丑陋,当做没他这个人,后我遭众人冷落苛待,唯他肯接近我,我们便相依为命,他无姓名,我予他取名莫开。”
林浮生也能猜着单可及留她不过是假以她是厉鬼名头遮事,林浮生道:“你回去罢,别占着这身子,且将她早早安葬去。”
接而一缕幽魂钻到白尸之内,待人魂归体,那白尸复生前容貌,可她双眸吃血,唇无血色,手上剥肉凸骨,只见天地含怒昏杀杀,风尘袭声世沉寂。
林浮生微微蹙眉,“你怎会有这般凶煞之气?”
莫礼道:“我那时去寻仇,实力却不如夫人,很快落败,于是附身在单可及身上让她动不得我,而他们合力将我封在单可及身中,借我之力杀人炼鬼,故我手上沾染无数血腥,实力也愈发强大,他们欲寻时机将我吞去,只因我过是怨恨他们,使他们不能得逞,因请仙者相助来削我怨气,可都不曾成功,因又命众鬼看压我尸身,使我不能回来,直至你们到来。”
莫礼继续道:“我知您不俗,第一时脱离单可及,随后附在墨服身上,此番单可及逼你们来这,一是让你们杀我,二则你们耗你们精神,好使众鬼诛杀你们,只不曾想您硬是把那些小鬼杀了干净。”
至此,林浮生已了解齐全,便命道:“你把她安葬,快快到百和府。”
嘱咐罢,林浮生赶去百和府,还在路上便遇到安仙人与白灯娴,她们被众人围困在街上,林浮生下去救她们,安仙者忙道:“他们还是人,当下遭了控制,能不杀则不杀。”
此刻风平浪静,林浮生打掉众门前灯笼并毁去,他们齐齐摔倒在地,安仙者上前一探,他们不曾受伤,只是昏了过去。
林浮生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安仙人道:“今日早有恶鬼出没,我们追去,不妨被她引到街上,便命这些人来袭我们。”
白灯娴问:“嗳,林仙长,怎么不见宋仙?”
林浮生道:“我们去寻湖时,中途误上鬼山,他不慎伤到,我们潜到湖底时他又被水鬼伤入血肉,我将他先送还宗门。”
白灯娴一愣,关问两句后不禁怔怔的暗自幻想仙途之路,日后当如何不惧风雨,除恶救人,理同安仙人一般成游世侠仙,想罢已是神游天外,激动难掩。
林浮生问:“你同安仙者又是如何?”
白灯娴回神笑道:“我要拜她为师。”
安仙人道:“虽是收你,我时常在外,难有时间顾你,有什么事你同宗门内长辈请教就好。”
白灯娴喜不自禁,“知道了。”
林浮生把莫礼之事简而叙之,安仙人点头道:“我原就觉得单府主不对,果真如此。”
林浮生忽的皱眉,安仙人问:“怎么了?”
林浮生不及回答,一转身到那妇人房中,灵界已散,于南同那妇人一齐不见,林浮生回去予她们道:“我们快去百和府。”
他们赶到百和府时,单可及等候在此,身后恶鬼擒着于南,妇人也同他们站一道。
单可及冷笑道:“难为你们逼到这步,你们要是不管他的性命,只管动我。”
安仙人道:“单府主如有什么委屈,大可说出来,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单可及狠狠啐道:“你们不必拿话来套我,我没有委屈,只是看老东西不顺眼,看这里的人不顺眼!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单可及又道:“想让他活着,你们全都到祠堂去。”
正说着,莫礼现到那恶鬼背后,一招杀来,于南急朝他们跑去,中途却让妇人拦住,乃一手砸在他肚子上,于南吐了血,腿上来一脚,他腾的翻倒在地,妇人抓着他,单可及吩咐道:“你把他带到祠堂里。”
妇人听命,林浮生前去阻拦,单可及浑身烧着恶怨气,身上黑纹增生,眼内溢黑血,随手招来一血刀砍下,林浮生不得持剑对上。
白灯娴见二人打斗,安仙人不动如山,因问道:“仙长不去?”
安仙人道:“我一介草药医仙,最不懂这些打杀的事,叫那林仙打去就好,再者我上去了,难道留你在此遭劫?”
白灯娴心内一暖,可瞧单可及,思绪跳了跳,奇怪道:“他怎么变成那副样子了?”
安仙人道:“我看他这副鬼样子,定然和那恶鬼脱不开干系,他如今系有鬼气,皮肤生的黑纹,再不久便身爆体裂,如今能压得这么些年,肯定藏了什么邪乎的东西。”
白灯娴看他们打的你来我往,刀剑铮铮作响,自地飞打上屋檐,檐上掀瓦,又自屋内掉到屋内,再不多时,房屋四分五裂,那面莫礼也打的不可开交,不想干干站着,于是道:“我们不去祠堂?就这般干看着?”
安仙人叹一声,“你有这个心,那我便带你去。”
说着,携她朝祠堂飞去,未尝走两步,泱泱鬼影涌现,安仙人将她扯在身后。
彼时祠堂升起红旋映盖天光,笼下倡州府,单可及同那恶鬼厉害许多,莫礼不敌恶鬼,被她擒住,单可及也抽身到恶鬼那旁,朝他们一笑。
林浮生予安仙人道:“我先去看看,你们就在此不要走动。”
安仙人颔首。
单可及不以阻拦,眼泛血光。
进到祠堂,里面如血浸透,腥臭熏天,既跨过大门,穿入前厅,厅上挂有鬼影无数,林浮生径直走去,他们也不动,只随他转身,林浮生路上渐渐沉慢,忽的停住,回头看去,登时与一张鬼脸照面,身后已附数十鬼影排在身后,林浮生向前一步,上面鬼影排到一只,林浮生退一步,身后鬼面狰狞,欲要附到他身上,及时刺碎。
林浮生朝他们施招,却穿了影打在大门界上,鬼影们脸上含笑,林浮生暂且动不得他们,只能继续走,至前厅最后几步,鬼影嘻嘻笑声围裹耳畔,林浮生顿了半会儿,那鬼影笑声加急,催他行去,只见他把剑横在身前,点上灵力,跨出一刻,立即低下身子,那鬼影们好似挣脱桎梏,擒着鬼爪俱是冲来,竟被一剑穿灭齐全。
林浮生又见厅上尚有些许鬼影,正要再进,但见一仙子现之,拍予他道:“里面才最要紧,何必管这些东西费了时间,你安心进去,这面我帮你处理好。”
林浮生见到她不曾喜,反倒展不开眉,仙子推他,“还愣着?你管人命重要还是管我重要?”
如此,林浮生便行到堂中,里面昏压压,扑面是一阵异香,不等摸清里面情况,林浮生自觉被定了身子,还欲挣开,只运灵力便被旁物所收,试探二三次,皆是如此,林浮生不再使灵力。
那妇人凭空而来,对林浮生笑道:“你不追来倒好,在外面死的快些,偏要进来,只等被慢慢死罢!”
林浮生道:“你恨墨纵的紧?为此不顾自己下场如何也要同他们一道。”
妇人冷笑道:“凭何他在外面得了好,外人只泼我一身腥,反把这死东西摘得一干二净!你也见了,墨纵的好兄弟于南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远万里来寻我就只为吐我一口吐沫星子!还要杀了我!原是他犯的错,一个个指责的都是我!我凭何让他们好过?”
林浮生若有所思,“确实有些严重,不怨你要动手。”
妇人脸色暖回,“难得遇见你这一个懂的,可怜你也命不久矣。”
说着,妇人要走,林浮生叫住她,“你到哪去?”
妇人道:“这里有一颗名为啖怨的鬼珠,本用于汲恶凶怨恨等鬼气,如今还差一些便得填满,使无梦成就鬼王之身。”
林浮生问:“无梦是何人?”
“单可及的母亲,你们所见我身旁的那鬼。”
林浮生:“你同她认识?”
“我们自小便相识,我与她情投意合,关系要好,墨纵同外人有染,只有她真心待我,我要帮她。”
林浮生:“那你先前的话是假,本就是你投身到他们那去的。”
妇人冷笑一声,“我可没说谎,大抵是那天你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妇人冷哼一声,“人的嘴里最是不干净的,什么誓言,承诺,保证,都扯了那么多为的一时利己,搞出鬼话连篇之词,也不觉心虚,我说的可比人说的真许多。”
林浮生再无话讲,随之妇人离去。
于南被困各等牌位中间,面前置一口青鼎,鼎中幽香缭绕,一时醒来,巧与妇人搭上眼,还欲张口说什么,妇人一脚踢在他胸口,踹他再度翻到在地,方才血聚喉咙,如今又有鲜血溢出,吐出几口血块,妇人冷笑道:“原你不用死的,怎个兄弟情义,劳你大老远的来送命!既如此我也该好生招待才是!”
说罢,妇人提着匕首猛地往他脖子上杀去,于南躲不开,脸色一变,闭眼抬手去挡,半晌不见匕首落下,睁开眼,面前站着个魂,于南一股子委屈溢出眼,嘴里唤道:“墨大哥!”
妇人忽的顿手,对他笑道:“真真是好兄弟,不杀他我还引不出你呢。”
那魂开口欲言,妇人忽的使劲,因她怨气冲天,匕首亦带血,魂体受不得,将是魂飞魄散,于南怔愣在地,面上煞白,一口气闷在喉咙,免不了又吐出血来,忽然见地上血成书字,命他不要为他报仇雪恨,不要留在倡州,亦不要再踏入此地。
于南看了,百感交加,妇人在他面前定站半晌,终是不再下手,行至鼎前,鼎中香灰铺底,置一红丸,丸泛幽光,上面略是灰暗,妇人正欲摸上,忽而转头对于南道:“这回依他,我暂且不杀你,明儿你再来,管你是人是鬼是魂!我绝不留情!”
于南一言不发。
妇人触及红丸,赤光泛泛,顿将她吸入其中,红丸光泽愈发鲜亮,只顶头尚有一点幽暗。
四周再无生息,于南也一并失了魂,两眼呆滞,好似被人抽干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