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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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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阳城的东区,有一片声名远扬的“贫民窟”,若仅仅用环境脏乱差来形容此地,那实在是太过轻描淡写。这里的房屋布局堪称一绝,所谓的“寸土寸金”,并非是因为地段优渥,而是房东们为了榨取更多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就拿这四五十平方米的狭小之地来说,房东竟能大费周章地在中间对半砌上一堵墙,硬生生将其隔成两户。对外却还堂而皇之地宣称是一居室出租,真可谓是将“节俭”发挥到了极致。

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在这里居住,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房租便宜,每个月包括水电费才八百块钱,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会被叫“贫民窟”的原因。

路知行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然度过了十年的漫长岁月。这片区域名为墨阳东街巷,人们都习惯简称它为东巷。这里的生活,就像是一部五味杂陈的生活剧,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琐碎与纷争。

“老太婆!这个星期怎么又停水了!”一声尖锐的怒吼,打破了东巷原本就嘈杂的午后宁静。

“谁叫你中午就开水洗澡!你就不能省着点用!”房东奶奶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回应道。

“我又不是不交钱,天天盯着电水表看,也不怕累死你个老不死的!”二楼的桂姨显然是怒火中烧,话语中满是刻薄与怨气。

此时,墨阳七中刚刚放学。路知行像往常一样,骑着单车缓缓驶入东巷。

那辆单车早已破旧不堪,链条在转动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路知行刚一回来,就听到了这激烈的争吵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自行车停放在那狭小且堆满杂物的角落里。

路过一楼时,路知行还是习惯性地跟房东奶奶打了个招呼:“刘奶奶中午好。”他的声音温和而有礼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然而,房东奶奶此刻正被桂姨气得不轻,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本没有理会路知行。

路知行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打招呼也并非是为了得到回应,只是出于自身的礼貌和一种积极乐观的心态。

尽管房东奶奶大多数时候都对他的招呼置若罔闻,但他的内心丝毫没有波澜,依旧保持着那份平和。

偶尔,当房东奶奶心情大好之时,她便会回应路知行一句:“衰仔!天天骑着自行车回来就为了给你阿爷做饭啊!”

刘奶奶是个老寡妇,她对谁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学着不知道那个地方的方言叫他“衰仔”,尤其是对路知行这种经常拖欠房租的租客。

每当这个时候,路知行都会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在他心里房东奶奶是一个给了他住处的人。

这栋房子是典型的老破小建筑,总共只有三层,占地面积勉强达到五十平方米。每层楼被分割成两户,每户的面积仅有二十五平。空间的局促,使得每一户都显得格外拥挤。

路知行的家在三楼,隔壁的房间之前住着一对夫妻,由于实在无法忍受房东那古怪刁钻的脾气,前段时间刚刚搬走。如今,那间屋子即将迎来新的住户。

路知行打开自家那扇斑驳的门,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客厅与房间直接相连,没有任何隔断,两张小床就那样突兀地摆放在那里。

一张是路知行日常休息之所,另一张则属于他的爷爷。床上的被褥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却被叠放得整整齐齐。

再往里走,便是那狭小得可怜的厕所与厨房,两者紧紧地挤在一起,仿佛在互相争夺那一丝有限的空间。此时,爷爷并不在家,大概是在外面的某个角落和老友下棋,尚未归来。

他阿爷经常在这条巷子某个犄角旮旯里跟其他的老头下棋,经常不按时回家。有时候脑子清醒了就会自己回来,有时候犯浑了就记不清回家的路,或者是记不得自己还有个孙子。

路知行放好东西就去厨房弄吃的,他走向那早已见底的米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家里的经济状况愈发紧张,米缸已经许久未曾有新米入仓,他们只能依靠着散装的粗面勉强维持生计。

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两个鸡蛋孤孤单单地躺在那里。路知行熟练地取出鸡蛋,为自己和爷爷各下了一碗面条。那炉灶上的火苗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水逐渐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路知行将面条放入锅中,用筷子轻轻搅拌着,思绪却飘向了远方。他每天下午放学都会去大排档帮忙洗碗干杂活,不包晚饭,六点干到十二点,每个小时十二块,一个月休一天,到手工资才堪堪两千块钱。

面煮好后,他端着碗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阿爷!回家吃饭!”他的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着,带着一丝关切与急切。

不一会他就看到一个颤颤巍巍的小老头,穿着一件路知行以前的短袖,他走到楼下嘴里还咕哝着什么,路知行猜也是说他的。

见他阿爷回来后,路知行就马上喊他过来在那张破旧的小桌吃饭,阿爷今年八十二岁,老人家的胃口普遍都不怎么样,再加上这段时间吃的都是粗面,所以阿爷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路知行也没办法,他们家现在没钱,他只能趁着周末去商业街那边发传单干日结。

等路知行收拾好碗筷后,阿爷已经睡着了。

墨阳七中中午十二点放学,两点就要开始午读,时间紧迫,路知行也必须趁着这短暂的空闲好好睡上一觉,否则下午的课堂上,他必定会被瞌睡虫所困扰。

路知行擦干净了身上的汗,便一头倒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可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之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起初,路知行只是翻了个身,试图忽略这恼人的声响,继续沉浸在梦乡之中。然而,门外的动静声却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在搬运着沉重的家具,时不时还伴随着碰撞墙壁的声音。

路知行本就温和的脾气,此刻也被这无休止的噪音消磨殆尽。他皱着眉头,无奈地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黑瘦的男人,正费力地搬着一张床垫子。

那男人的脸上挂满了汗珠,顺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地面上。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仿佛在诉说着他生活的艰辛。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留着一头利落齐耳的短发,发梢微微翘起,显得俏皮而干练。她上身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 T 恤,衣服的下摆随意地扎在一条深蓝色的长裤里,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皮带,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身。

她长着一双单眼皮,眼睛虽然不大,但却清澈明亮。额前的刘海微微遮住了她光洁的额头,给她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韵味。

此时,她正双手抱着一个电视机,那电视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壳上布满了划痕和污渍。

当女孩看到隔壁的门被打开,路知行那明亮清澈的眼睛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路知行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走上前去,主动帮忙接过了她手上的电视机,笑着说道:“那个,你们是新搬来的吧?我……我也住这,我来帮你们吧。”

那女孩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浅浅的笑容,像是礼貌的微笑。

她发自内心的感激道:“谢谢你。”

男人这会把床垫放下,转身看着路知行帮忙,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小伙子,麻烦你了。”

路知行回应道:“噢不麻烦,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九月份的天气炎热无比,这会三人已经出了一层汗。

女孩拆开一包纸巾将其递过去:“我叫苏唯安,很高兴认识你。”

路知行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纸巾,他憨憨的笑着回答:“我叫路知行,很高兴认识你。”

“路知行?你的名字真好听。”

闻言的路知行呆住了,留着寸头皮肤黝黑的他此时此刻略显可爱。

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说:“谢…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于是路知行的午休时间就用来帮他新来的邻居了,他也多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她叫苏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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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9.17,天气晴

今天我家隔壁来了一个新邻居,她夸我的名字很好听,她叫苏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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