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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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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医疗翼是一片冰冷的灰色,只有那盏小灯在散发微弱的温暖和光亮。烛火偶尔跳动,当灯灰坠落后,又会恢复平静。隐藏在暗处的脸无法被看清,但伴随叙述的吐息却能被光映出朦胧的轮廓,有时候只能看到轮廓,大概是叙述者在无声地叹息。

“……您还真是很不擅长讲故事。”在一个较长的停顿中,艾丝特尔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头部的不适感已经减轻许多了。

与平日里课堂上的出口成章和嘲讽学生时的妙语连珠不同,斯内普讲述得混乱、无趣且磕磕绊绊,有几次甚至出现了他自己在论文中最不齿的语法错误。艾丝特尔当然不会拿论文的规范苛求这则故事,况且,它本不该被称作是故事——医疗翼的床铺是一间私密的忏悔室,他想要忏悔所有的罪孽,而自己是他唯一的告解员。

有关童年和校园生活的前半部分被草草带过,可能它们根本无关紧要,也可能他不愿让她知道。相反的,他浓墨重彩地铺写了自己的“罪责”,从最初的那道黑魔咒开始,一直到走向堕落的那个错误选择。

“……他得到了某个‘大人物’的赏识,并在另一名巫师的引荐下,于毕业后加入了他们的团体。他以为那样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以为那就是他可以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但他错了。”

斯内普缓缓睁开眼睛,忐忑地想要确定艾丝特尔此时的神情。他相信她从一开始便知晓了故事的主人公,也完全能够猜出那个“大人物”的身份,因此并不理解她为何久久不再发言。或许她将对故事的反馈都表露在了眼里,轻蔑、厌恶或是唾弃——全都没有,只有两汪明亮的湛蓝色水汽,在趋于黯淡的橘色灯光下,长久地凝视着他。

“……你还想继续听吗?”他暂停了讲述,放慢语速轻声问。

艾丝特尔眨了眨眼,水汽沉淀后落回了眼底,“您希望我继续听吗?”

斯内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故事远没有结束,故事中最重要的情节还在后面,若是错过了这次坦诚的机会,就又要等待下一个二人完全独处的时间——而他并不确定那时的自己是否还有坦诚的决心。

“我不想再听了。”没等他放松紧蹙的眉心,艾丝特尔便将被子拉下几寸,平静地继续道,“这个故事,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我的父母,还有波特,他们都提到过……只是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

之前艾丝特尔曾数次挑衅般地提及斯内普隐瞒的少年往事,关于她的消息来源,他的心中多少已有猜测。“我从小就一直很好奇,收到明信片的‘西弗勒斯叔叔’究竟是什么样子。”说起那个只在明信片上出现过的称呼,艾丝特尔似乎有一瞬间露出怀念的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他真的很聪明吗?他是个好人吗?如果是好人,又怎么会讨人厌呢?”

“入学后我才发现,和他们所说一样,您的确很聪明,也的确不讨人喜欢……但我觉得,那只是一层单调浅薄的假象,或者说,那是您想让别人看到的您。

“我想知道您藏在面具之下的原本的样子,想知道您未经扭曲或渲染的真实过往,想知道您喜欢的颜色,偏好的口味,私密的生活习惯,好像知道得足够多,就能把您看得足够清楚。而我眼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自始至终,其实从未改变过。”

灯火在最后一次剧烈的跃动后彻底燃尽了,从颈间滑向一侧的金铃铛也不再反射光芒,斯内普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在黑暗中寻找那抹熟悉的蓝。

“我想要知道……你眼中的我。”他听见自己哑声说。

“那就靠近一些。”

安静的环境中传出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斯内普真的站了起来,向面前的床铺低俯下身。左手已经撑上枕侧,清冷花香咫尺可闻,垂下的发尾不再摇晃,可他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再近一些。”

——于是,循着这声极轻的指引和吹拂面颊的潮湿热气,他再一次靠近,并闭上了眼睛。

随着颈部被伸出的手臂紧紧环住,嘴唇的相覆便放肆成了乱无章法的索求。斯内普贪恋着主动又温柔的迎合,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良久,在二人调整呼吸的间隙,他微微抬头,想要捧起她的脸颊,却意外地触到了一掌心的湿润。

他蓦然睁开眼,迟来的晚风恰好于此刻扬起床帘,在灰暗的月光下,他第一次看见艾丝特尔流泪的样子。

泪珠反射的光芒晶莹得刺眼,斯内普再次低下头,小心又珍重地把它们一一吻去了。沿着蜿蜒的水痕向上,他终于抵达了那片仍未停息的水源,湛蓝色的湖泊映出一片模糊的灰色影子,他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自己。

风静后月光躲回了帘外,从上方坠下的液滴融进那些水痕之中,很快便无从找寻。黑暗的寂静中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呼吸,过了许久,在一声叹息后,艾丝特尔收回环在斯内普颈后的手,轻柔地为他拭去了眼泪。

“没关系……过去的一切,我都原谅你。”

她的声音和动作一样轻,仿佛不经意就会被吹散在风中。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在下一阵风来临之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纵然万分不舍,奇洛最终还是泪别了那株巨魔芋,毕竟他还没有与愤怒的全校学生为敌的勇气和实力。邓布利多动用人脉联系了一位同样热爱珍稀植物的德国买主,对方得知这一消息,立刻安排了魔法国际托运公司负责这项艰难的跨国运输任务。两位鹰头马身有翼兽邮递员表现专业,很快便将超大号包裹带离了霍格沃兹,为北海上方的天空留下了一抹难以忘怀的臭气。

“永别了,我的小花……”分离那天,奇洛张开双臂抱着花盆,但却只够抱住它的三分之一,“以后……一定要……茁壮成长……”

城堡外墙边远远地站了几个看热闹的学生,“梅林的臭袜子啊——奇洛还真把那玩意儿当成宠物了!”罗恩·韦斯莱惊魂未定,用袖子捂住口鼻连连摇头,“太可怕了……他的鼻子难道是个摆设?”

“哪天他养了巨怪,我都不会感到意外的。”“说起来巨怪闻着应该是什么味儿?”“反正不会是爆米花味儿。”“如果是一只打翻了爆米花机的巨怪呢?”

后面的韦斯莱双胞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们的妹妹被吵得头痛,捂着耳朵先溜掉了;而那个最迂腐的韦斯莱,在鹰头马身有翼兽飞走后才匆匆赶到,虽然满脸写着遗憾,但仍在嘴硬地说教自己的弟弟们回去抓紧复习功课,当然,没人搭理他。

由巨魔芋引发的一系列闹剧告一段落,学生们为了庆祝,纷纷欢呼着把口罩从城堡上抛下,惹得费尔奇骂骂咧咧地清扫了一下午。据说,奇洛从富有的买主那里收到了一张金额可观的支票,但他沮丧地表示自己愿意出更高的价钱把“小花”赎回来。

本次事件中唯一的绝对受益者或许只有弗林特,不过他起初并不觉得自己受益——在第三次跑去医疗翼恳求庞弗雷夫人为自己做面部复原时,他终于支支吾吾地交代了原因:变脸那天,他无意中听到他的女朋友和其他女生抱怨,现在的自己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我长什么样无所谓……”他苦恼地抓着头发,小声说,“我只在乎蒂娜的想法……万一她胡思乱想,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庞弗雷夫人被年轻人纯真无邪的感情打动(也许只是被他缠得烦了),便同意了他的请求。结果当天,弗林特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的斯雷特破门而入,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你真是个笨蛋!蠢货!巨怪!”她挥起一拳,把弗林特打得从手术台上直接弹了起来,“那只是应付朋友调侃的客套话!我有说过不喜欢你了吗?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自己!?”

“你,你别把自己的手打痛了……”弗林特抓起她的手,紧张地搓了搓,“好吧,我相信自己……那你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看到他诚恳坚决的表情以及那张英俊的脸,斯雷特的气立刻消了大半。两人光速冰释前嫌,手牵手情意绵绵地离开了,只留下了刚刚准备好一切手术材料的庞弗雷夫人。“搞什么啊?!医疗翼又不是谈恋爱的地方!”(平斯夫人表示图书馆也不是)。

稍晚,在城堡高处的一个平台上,马尔福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打探到的全部经过,“那动作,那眼神,啧啧……”说着,他还故作嫌弃地抖了两下,“我都看不下去!少儿不宜!”

“够了,我对他们的恋爱细节没兴趣。”艾丝特尔随意地摆摆手,仍凭栏眺望着远方的山脉。

“好吧……”马尔福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忍不住抬眼偷瞄她。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早就消除了最初对于艾丝特尔的各种误解,和其他队员一样悄悄把她当成了亲近的姐姐。她经常嘴硬,但也经常心软——如果不是她安排自己通风报信,那对腻歪小情侣今天绝对要闹掰。

察觉到身旁好奇的视线,艾丝特尔偏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别误会,我只是为了球队的整体形象。”

马尔福对此将信将疑,但也没心思多想,抓起墙角的扫帚后不好意思地走近了几步,“那答应我的事……”

艾丝特尔闻言一顿,侧过身斜倚围栏,抱起双臂笑着看向他,“来吧,小朋友。”

“小朋友”这个称呼让马尔福感到既羞涩又振奋,接下来,他信心满满地展示了自己近期的训练成果,并收获了艾丝特尔直白的赞许和慷慨的建议。回去的路上,他仍意犹未尽,低着头嘀嘀咕咕地复盘着今日的学习心得,一不留神撞上了刚刚约会回来的弗林特。

“哎呦——你小子不看路啊!”弗林特揉着肩膀,夸张地大声嚷嚷道。

“队长,虽然爱情使人年轻,但还是拜托你沉稳一些。”马尔福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故作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半年以来,球队队员们都渐渐习惯了新队长的身份,除了弗林特本人——听到这一称呼,他还是会下意识绷直脊背,四处寻找艾丝特尔的是否在附近。

“别找啦,她不在。”马尔福摇摇头,突然觉得这位现任队长被驯化得挺可怜,“刚才她指导了我几招,之后好像往楼上去了。”

“你小子!居然背着我偷偷学习——队长都教了你什么?快快招来!”

“咳咳……你得先……放开我吧……”

走廊内嘈杂的笑闹声无法穿透魔药办公室厚重的门,况且学生路过此地时多少都会收敛一些。斯内普不喜欢被打扰,尤其是在面对糟糕的论文作业时——即使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只是对于纸张和墨水的浪费,他也必须浪费自己的时间去逐一批阅它们。但他并不介意偶尔放慢速度仔细阅读一两篇亮眼的论文,末了再重新蘸上墨水,在评分处留下一个流畅饱满的O,这便是他工作之时最愉悦的调剂了。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乱了批阅的节奏,可斯内普却并未产生被打扰的烦躁感。几乎没有学生会主动来到这间办公室,而且,他记得这种有创意的敲门方式。这次的敲门声没有持续太久,门被打开,令他耗时最长的那篇论文的作者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如果说他们之前的关系还勉强处于微妙的平衡中,那么现在,伪装的假面被双方亲手撕去后,那种若无其事的表面关系便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白天的交流还算正常,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不会让其他因素影响正常的学术讨论;但在课堂以外,在审判道德的日光消隐以后,灰色的月一旦占据夜空,就能把一切带回那个暧昧又朦胧的晚上。

现在接近宵禁时间,她大概不是来讨论学习的。换做之前,斯内普根本不会放她进来——不会立刻放她进来——至少要先询问她的来意。月光的侵袭让他的底线一步步降低,这一次,他甚至什么也没说。

走进办公室后,艾丝特尔先是自然地扫视了一圈,接着跳过了问候和客套,“现在忙吗?”

“……无事。”斯内普侧身,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后桌上的那沓尚未批阅的论文,“怎么了?”

“我想邀请您和我一起去禁林深处转转。”艾丝特尔微笑着说,“为了我毕业论文的最后一部分——就当是约会。”

斯内普深谙艾丝特尔的言谈习惯,停顿之后的那半句话通常才是重点。他不禁暗自怀疑自己对于“约会”一词的理解是否与她存在偏差,犹豫片刻,还是吐出一句隐晦的拒绝。“……现在太晚了。”

“可月痕花才刚刚盛开啊。”艾丝特尔闻言挑起眉毛,质疑又戏谑地紧盯着他,“夜间独自深入禁林或许会遇到危险,无论是作为教授还是恋人,您都不应该冷漠地不愿陪同吧?”

“……”

陌生的身份指代令斯内普一时无言,室内的气氛在寂静中演变成了不可名状的尴尬与古怪。几秒的凝滞后,艾丝特尔露出了了然的神情,轻笑一声,慢慢向他靠近了一步。

“……所以,是我想当然了——那晚对您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对吗?”她仰起头问得认真,就像在进行合理合规的课后提问,“但在我的认知里,拥抱或许属于表达善意的正常方式,接吻却不是——难道说,您只是想以此‘回报’我,把我最初对您的冒犯和欺骗原原本本地还回来?”

大腿后侧抵上桌角,斯内普已经退无可退了。尖锐的追问让他下意识想要偏过脸躲避,颈部却突然变得不受控制,仿佛再次被一双微凉的、柔软的手臂紧紧环住。他试图沉下心思考艾丝特尔抛出的问题,可那双咄咄逼人的漂亮嘴唇实在让人心烦,在更多的完全错误的假设被问出口之前,他索性低下头,亲自封住了它们。

夜间的禁林看上去比白日里更加阴森可怖,四下寂寥无人,除了碰巧遇到的巡逻归来的海格和牙牙。艾丝特尔掏出几颗随身携带的小饼干,牙牙兴奋地跳起来,围着她的脚踝来回打转。

“毕业生真辛苦啊……这么晚了还要去做研究吗?”

“把它当成约会,就不会觉得辛苦了。”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

海格捧腹大笑,高处的树叶都被他震落了几片;艾丝特尔也微微扬起唇角,就像真的在为自己的“玩笑”感到愉快。一旁的斯内普则一言不发,尽管以海格的粗神经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心虚与紧张——人在紧张的情况下通常会让自己看起来很忙,于是他俯身,捡起一颗掉落的饼干,学着艾丝特尔的动作朝牙牙掷了出去。

“汪!”牙牙兴奋地跳起来去接,却被砸到了鼻子。

与海格分别后,二人继续深入,在午夜时分到达了那片浅滩。溪流边的松软土地印着几串独角兽足印,几株刚刚盛开的月痕花点缀其中,散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艾丝特尔默念闭气咒语后快步走近,从变形口袋里取出试管和玻璃盒子,小心地采集了它们的汁液与花瓣。

她的操作规范利落,每一个步骤、手法、包括教材上并不会提到的取液的小技巧,全部都是由她的魔药教授亲自传授。斯内普在不远处沉默地注视着,月光下花香越发肆意,香气中的致幻成分似乎把他带回了有艾丝特尔参与的过去——雪夜里登门的她,请教问题的她,魁地奇球场上的她,学习基础魔法的她……以及最早的印象,最初的相遇,摇篮中好奇地向他伸出手的那个小婴儿。那时的他只想远离,十七年后,他却再也逃不掉了。

收集到足够的材料,艾丝特尔站起身,抖去了身上沾着的尘土与草屑,终于能舒出一口气。窸窣的声音将斯内普拉回现实,他垂下眼,固执地再次提起了那个未竟的话题。

“艾丝特尔……那个故事的后续——”

“我说了,我不想听。”

“咔”地一声,艾丝特尔把最后一根试管放回收纳架,头也不回地迅速打断了他。

斯内普一怔,没有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艾丝特尔的背影看上去不慌不忙,将所有容器一一检查,系紧口袋,慢慢整理了衣物,伫立几秒之后,才转过身面对他。

“我决定听从邓布利多的建议,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她顿了顿,继续低声说道,“向前看吧,我们两个都是。”

“……”

几株月痕花都已被采去,斯内普此时处于绝对的清醒之中。他凝视艾丝特尔片刻,张了张嘴,最后问出的却是完全无关的另一个问题,“……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您不是早就知道了?”艾丝特尔耸耸肩,“如果费尔奇和海格都不愿退休,就去投奔另一个邓布利多。”

她看上去不是在开玩笑——今晚的所有,她都不是在开玩笑。斯内普不禁皱眉,试图劝她改变想法。“那些职位……太无趣,你值得更好的。”

像是早就猜到他会劝阻自己,艾丝特尔走近了些,眼尾似乎浮现几丝笑意,“霍格沃兹是我的另一个家,而且,这里有我在乎的人。”她紧盯着斯内普说得极慢,并在句尾意味深长地停顿了,“……对我而言,这就是最好的。”

时间仿佛再一次凝滞,以一种更温柔的方式。斯内普本应是清醒的,如果不是湛蓝色反射的星光令他目眩神迷,如果他没有闻到咫尺之遥的另一种香气。在这份心甘情愿的沉沦中,他提出了一条早已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一时兴起的建议,“等你毕业之后,也许,可以组建另一个家庭,新的家庭……我是说,与我一起。”

“……”

被风吹起的发丝反复挠着鼻尖,艾丝特尔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将它们拨去。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来,用力抹了把脸颊,抬头望向高悬的月亮,“容我提醒,距离我们正式确认恋爱关系,只过了……不到两个小时。”

“嗯,”斯内普只是匆匆应了一声,“你愿意吗?”

心跳总算勉强恢复了平稳,艾丝特尔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睛,像对待脆弱的花瓣般谨慎又仔细地观察他的神情。没有回避,没有躲闪,他看上去不是在开玩笑——他从来都不会开玩笑。

“……如果您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复我当初对您的欺骗,您已经大获成功了,”良久,她缓慢贴近,低声说道,“如果不是……”

余下的话语被暂时搁置,落在唇上的吻一触即离,就像金色飞贼振动了羽翼。恍惚之中,斯内普似乎在冷色调的光影里瞥见了一抹尤为动人的绯红——来不及细细欣赏,那抹绯红便躲入他的肩头,在他耳畔留下了一段温热的吐息和一句极轻的呢喃,“等到那个时候,如果你没有改变想法……准备好戒指,再问我一遍吧。”

月光仿佛一瞬间变得澄澈了,拂面的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感受着这份约定的意义,斯内普闭上眼睛,对不久后那个的未来第一次产生了期冀。

“我会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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