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笼罩了闻澈的意识,他躺在言尘怀中,言尘身上有淡淡的花香,说不清是哪一种,更像是百花混合,清香、淡雅,当熟悉的花香从鼻尖略过,闻澈只觉不够,想要更多。
闻澈伸出食指碰了碰言尘长长的眼睫,痴痴地看着他,失神道:“眼睛好看,有星星;声音好听,适合唱歌;腹肌漂亮,摸着很舒服。”
他的手停留在言尘腰腹,言尘的腰很瘦,轻而易举就能环住。
言尘尽量控制住呼吸,低头看着脸红的要滴血的人,双臂向上轻抬,拉进两人距离,笑了一声问:“那你喜欢吗?”
闻澈脑海如同雷鸣霹雳,脸更红了,从脖颈红到耳根,羞赧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衣带,小声说:“喜欢。”
言尘道:“听不清。”
闻澈抬头,很认真地看向言尘,乌清的眸沾满了雾气,氤氲几分醉意,提高声音:“喜欢。”
言尘笑了笑,轻车熟路地套路着闻澈,问道:“最喜欢哪里?”
闻澈一时忘记思考,一眨不眨地盯着俊秀染笑的眉眼。
片刻后,似是试探般,闻澈靠在他怀中,冰冷的手在言尘身上游走,先是触碰言尘的锁骨。
言尘的锁骨很漂亮,曲线优雅,似一座蜿蜒起伏的高山,巍峨庄严,坚韧有力,锁骨下,有一颗红色小痣,像一颗璀璨的明珠。
但因为骨骼锋利,看上去并没有丝毫女气。
闻澈眼皮发烫,呼吸急促而沉重,垂眼往下看。
言尘的手也好看,白皙的肤色如同冷玉,因为抱着人,裸露在外的手背被夜风吹的泛红,罗列在上面的青筋浅浅显露,看似蕴含强大的力量,但抱人时,却那么温柔。
紧接着,闻澈的手指如同一把戒尺,在言尘身上一寸一寸丈量。
腰、唇、手臂、胯骨……
闻澈将所有能触及的地方全试探一遍,最后才抬眼看言尘,水盈盈的眼眸充满情愫,道:“哪里都喜欢,要是硬选一个的话,我最喜欢你的嘴。”
言尘一愣,道:“为什么?”
闻澈眨眨眼,道:“看着很软,想亲。”
走廊的尽头吹来一阵冷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很凉,或许太冷,又或许太晚,周围的虫鸣鸟叫声都消失了。
闻澈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犹如弹奏的婉转琴音。
言尘心跳一窒,僵地垂眸看他,吞吞吐吐道:“你……再说一遍?”
闻澈面色平静,道:“我说,我想亲你,还想让你用嘴给我……”
顿了顿,他唇角贴近言尘耳侧,双手揽住他的肩膀,暧昧地吐出一个字。
浅浅的呼吸打在耳尖,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然而,比呼吸更令人失疯的,是闻澈的言语。
两人面面相对,呼吸交缠。
言尘脸色难得涨红,见闻澈还想说话,立刻打断:“闭嘴。”
闻澈“哦”一声,看似乖巧,手指却灵活地绕至言尘耳后,指腹撩起一绺发丝在手中摩挲,空中弥漫甜蜜的气息
言尘深吸一口气,道:“手不准动。”
“凭什么?”闻澈不服气,瞪大眼睛。
言尘道:“再动,关你一月禁闭。”
闻澈立刻收手,老老实实靠在言尘怀中。
言尘想开门,却发现双手无法抽离,手指拍拍闻澈的肩膀,道:“开门。”
闻澈躺的四平八稳,赌气般道:“你不是不让我动吗?”
真是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非要听。
看闻澈固执的模样,显然是想让言尘求他,言尘不如他愿。
下一秒,闻澈眼眸睁大,感觉自己被人高高抛起,吓得双手抓紧言尘衣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尚未反应过来,便又落入熟悉的怀抱。
只不过……这……
言尘一只手托在闻澈屁股上,像抱小孩似的抱着他,闲置出来的另一只手轻而易举拔出簪子,撬开门。
房间雅致秀气,地面铺了一层柔软华丽的锦缎,屋顶上嵌着五彩斑斓的雕花,就连四周的墙壁也贴着精致的花纹,呆在里面,既温暖又舒适。
桌案上有一柄古琴,琴木上镌刻二字:长情。
年年岁岁守长情,只负光阴不负君
闻澈爱琴,闲暇之时就爱雕琴玩。
言尘把他放在琴案旁,让他去拨琴,见他脸色熏红,打算去厨房,煮碗醒酒汤。
他刚进去没多久,闻澈便紧紧跟进来,并没有捣乱,而是在一张凳子上安安稳稳坐着,双手支撑下颌,目光一直盯着言尘。
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笑时明艳张扬,显得十分勾人心魂,严肃时眼尾上挑带着不自知的不羁。
如今他眉眼低垂,睁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言尘,眸中湿湿的,像受伤的小狗狗,好像自始至终言尘欺负他似的。
言尘知道闻澈在看他,只不过没理会,等他烧上水,回头发现闻澈还在看他,脸色酡红,眼眸微醉,目光却很专注,很认真。
于是言尘走过去在闻澈面前蹲下,自下而上看他,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问:“看我作甚?能认出我是谁吗”
闻澈弯着眼角,脸上的笑渐渐晕开,道:“是夫君。”
言尘:“嗯?”
闻澈神情满是寂落,眼皮耸拉着,抱怨道:“明明是你说的,你不记得了?”
有这回事吗?言尘在脑海中回忆。
好像真有!
不过那是几年前的糗事。
闻澈发烧,烧断片,嘴里咕咕哝哝一堆话,说什么夫君、娶亲之类的疯话,言尘要是沉默,他就继续没脸没皮喊,无奈之下,言尘回应他了,但言尘当时说的是我不是你夫君,如果我连保护你都做不到,又怎敢称夫呢?
要说闻澈记性不好吧,他能在烧迷糊中记得言尘回应他了,要说他记性好吧,他只记得一半,确切地说,他只会断章取义。
见言尘不理他,闻澈揪住言尘耳朵,大声喊:“言尘。”
言尘回神,拍开他的手,道:“那么大声作甚?我不聋。”
闻澈继续喊:“言尘。”
言尘一脸耐心:“嗯嗯嗯,我在我在。”
“言尘。”
“幼稚不?”
“言尘。”
“在在。”
“言尘。”
“在。”
“言尘。”
“嗯嗯嗯。”
“夫君。”
言尘一怔,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得沉闷回视他。
下一秒,闻澈憋屈,眼眶通红,目光望着言尘,眼神中有渴望,以及祈求。
沉良许久,言尘“嗯”一声,道:“夫君在。”
闻澈闻言,立刻眉开眼笑,两只眼睛完成小月牙,笑的比点燃的烛火还亮。
恰在此时,水咕噜咕噜冒泡,言尘起身,盛一碗醒酒汤,用手试温,待合适后才递在闻澈唇边。
闻澈挺乖,借助言尘的手喝几口,言尘喂多少,他喝多少。
等闻澈喝完,言尘才去沐浴,冰凉的水不断冲刷在身上,心情依旧浮躁,一想到闻澈,他就头疼。
其实言尘并非不懂闻澈情意,相反,言尘对情感很敏锐,无论亲情、友情,又或是爱情,他都分的很清。
闻澈从小很黏他,喜欢一起睡,喜欢一起用食,喜欢给他弹琴,而且,闻澈果敢、直白,喜欢就会想办法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哄他笑,哪怕看他,都不会刻意隐藏眸底的喜悦,纵使言尘反应再迟钝,也不会察觉不到。
可是,也正因为懂得闻澈的情感,言尘才不知所从。
言尘与闻澈不同,喜欢将一件事兜十八弯反复想,他可以对闻澈好,陪他闹,包容他的一切,但没办法坦白。
而且,闻澈忘了一切,如果是在闻澈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去接受一份未知的情感。
这对闻澈不公平,万一他日后悔了呢?
言尘总要给他留条后路。
沐浴完,言尘叹了口气,捞起桌上的衣裳,从中衣、外袍、鞋袜,都是清一色白,是闻澈买的,尺寸正好,他挑了一件中衣随意套上。
明明是寒冷的深秋,言尘却只着一件单薄中衣靠在窗前的椅子上,眼前的窗大开。
外面有一颗古树,开满白花。
疾风驰过,满地飘零。
言尘手中捏着一个茶杯,等茶凉了,他才浅尝几口。
闻澈坐在旁边,看见一滴水珠挂在言尘嘴角上,亮晶晶的,感觉喉咙酥痒,鬼使神差地附身而上。
两人的唇猝不及防撞在一起,温热、柔软,言尘在那一瞬间呼吸停滞,分过神望着闻澈的神情,那人双眸微湿,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抖动,像冬天纷飞的雪花,轻盈、脆弱。
唇角也略微颤抖。
不知是冷的,还是过于紧张。
言尘怔在原地。
两人面对面,呼吸交织,言尘甚至能够尝出闻澈饮酒后残留的余香。
不知过了多久,闻澈才离开。
言尘唇角的水珠也没了。
言尘:“你……”
“我想亲你,可以吗?”闻澈眨眨眼,明明如此暧昧的话,却说的无比无辜。
言尘愁绪万千,即便一开始很诧异,但在看到闻澈毫不掩饰的眼眸时,却平静下来。
他没有说话。
或许是无法拒绝闻澈,又或许是隐藏在自己心中的渴望。
看言尘没拒绝,闻澈行为更加大胆,突然横坐在言尘腿上,双手攀附在他脖颈上,仰着头一点一点亲吻他,亲一下,再离开,如此重复,也没有被推开。
闻澈心中一喜,直接贴上去,舌尖临摹着言尘的唇瓣,他的呼吸比往日沉重,眸光不似往日般清澈,反而多些欲盖弥彰的诱惑,由于闻澈天生体寒,全身就像一池流淌的湖水,温润、冰凉,言尘恰好主修火道,当闻澈带有凉意的手指轻轻覆盖他手上时,好像有一层层清水怕打在湖岸上,洗去铅华,溅起涟漪。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言尘忽然开口,按住腰间的手。
他觉得闻澈有时候就像一只发.情期的猫,随时随地都会发.情,而且,闻澈似乎不懂得如何隐藏心中的欲望,也不会克制情感。
闻澈点头:“知道,想摸你,想亲你,还想和你做。”
话罢,他顶着言尘诧异的目光,掰开言尘的手指,与其十指紧扣。
起初言尘想要阻止,但心中升起一抹令他头脑发昏四肢发软的感觉,不想动,不想反抗,闻澈温热的指尖好像燃起一把火,烧的言尘浑身闷热,呼吸渐渐沉重,他已经这样了,闻澈也好不到哪儿去。
偏偏闻澈不死心,舌尖在言尘嘴角舔一口,迷迷糊糊道:“哥,你亲亲我。”
言尘望着放大的眉眼,桃花眼中已经渐渐染上一抹绯红,呼吸捎顿,言尘听话地勾住闻澈舌尖吮吸,伸手去撩闻澈的头发。
风透过窗户轻轻飘过,带来些许凉意,克制,理智,好像在一瞬间被吹散。
言尘攥着闻澈手腕,道:“是你主动的,别后悔。”
他一只手拎住闻澈,将他反压在桌案上,俯身朝下,在闻澈错愕的表情中,吻下去,很轻柔,很深情。
炙热的呼吸洒在闻澈脸上,好像被一团烈火侵袭,无数的烈焰拉着他跳入岩浆,一同淹没在火海中。
闻澈从未见过这样的言尘,他本身喝了不少酒,浑身难受,如今更是难受的要命,身体不听使唤地弓起来,双手不由自主攀附在言尘脖颈上,舌尖伸出来,试图融入言尘口中,然而一直抵不开那道屏障,好像言尘单纯要和他亲一下,并不做什么。
言尘起身,气息不稳,两只手撑在桌子上 ,将闻澈包围其中。
闻澈双臂揽住言尘腰身,右手撩开言尘的衣摆沿着背脊骨往上,气息凌乱,语无伦次道:“哥……你继续……”
他的手,温度比以往都要高。
言尘并不舒服,呼吸沉沉,深眸蕴含火花,他忍了忍,按住闻澈煽风点火的的手,问他:“你想怎么做?”
闻澈平躺在桌子上看言尘,在深情的注视下,过了一会儿呼吸才慢下来,笑道:“你的捆仙锁借我用一下。”
捆仙锁蕴含法术,使用不当会招来灾祸,言尘平时会放在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见闻澈想要,虽然不解其意,但也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