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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终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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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23楼的走廊上,严海站在门外犹豫片刻,才上前敲了敲,门锁发出一声轻响,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待看到落地窗前立着的人时,他脚步一顿,满肚腹稿一句也吐不出口。

窗前站着的人,素衣披发,手里捏着一个荷包。

“殿下,您知道了?”严海颤着嘴唇看向荷包,脸色发白。

九爷俯瞰着晨曦中刚刚苏醒的榕城,缓缓道:“昨夜我见到她了。在雍临草原上策马奔腾,纶着高高的双环髻,弯弓搭箭,一箭双雕。她背弓下马,像只轻巧的燕子,张臂冲我跑来。她还是那么年轻,明艳动人,而我却老了……”

“殿下……”

九爷微微转头,在窗外明亮的朝阳里勾勒出线条分明的侧颜,他提了提嘴角:

“你那是什么表情,一个梦而已。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我便知道那个世界里,她终是走完了自己的路。

那是大晟最为传奇的太皇太后,母仪天下,辅三代君王,开盛世安康,享万世荣耀,连萧承睿都不配与她合葬,我一个小小摄政王,又怎会再生痴妄?”

男人颊上静静划过水痕,吐出一口浊气:“所以,当她张开手臂朝我跑来时,我转过了身。”

严海双拳一松,虚脱道:“您拒绝了?!”

“我上辈子,马上鞍上,刀里枪里,样样都讨不回,从小护大的孩子心心念念要杀我,守了一辈子的女人,到头来许我短折而死。还真被她给说中了……真不甘心啊。如今倒好,都淡了。把一切交给时间,还真是个名垂千古颠簸不破的真理。

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数,六道轮回前尘尽散,一觉醒来呱呱坠地,又是一段回肠荡气的传奇。那样灿若明珠卓尔不凡的灵魂,不该被困在这浊浪滔天的万丈红尘中对往事念念不忘。该走就走,才是善缘。

严海,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以为自己守在这里,只为等这一天;如今终于被我等到,却发现,原来我早已不想要了。这人心啊,连自己都看不透呢。”

严海泪流满面,哽咽道:“殿下,您做得对。您早该放下,真是太好了!”

“昔时烟柳,似水流年,

如花美眷,对镜自怜,

空山烟雨,枉做誓言,

卿已陌路,缘何再见?”

九爷慢声浅吟,抚过那些早已刻进灵像里的针脚纹样,手指蓦地一松,重工刺绣荷包直直坠下,掉进了脚边的废纸篓中。他再没多看一眼,拢了拢身前长发,目光从迅速散去的故纸堆中重新聚拢,恢复了往日神情。

“今日一早,李炎传来消息。他毙掉了我们分兵围攻雁宕山的计划。一来那里地势复杂,磁场混乱,即便他已设法进入总部,仍无法弄清方位,那些建筑有结界遮蔽,GPS无法探测其位置。二来我们战力仍处劣势,缺口不小。

一旦开战,他建议我们放弃易守难攻的雁宕山,来个以逸待劳,将正面战场收拢在灵犀大厦,利用系统防火墙充分埋兵设伏。严海,你的意见?”

严海定了定神,思索道:“创神手上至少还有两名S+,以及那位S++魔神。一旦全部附身强化,以我们现有实力,野战毫无胜算,更不要说分兵攻山。陛下是对的。可是……”

“可是,我们更无法袖手旁观,放任小花一人去应付魔神,听说之前他除去鬼车九凤时误中二区法器,差点丢了性命。”

严海一言不发,只是抬头望着九爷,果然听到他说:

“禹少侠是不是要回来?”

“是,嫣然这小丫头还是偷偷传了消息,他午后便到。”

“这么短时间,金羽尚未萌出,小凤凰实不宜正面作战,那位笛先生虽战力极强,终是凡人,李炎不在他身边我不放心,等他到了,你问他愿不愿进山去。”

“殿下,我想将禹司凤留在您身边,有他护您,属下才能放开手脚去战。”

“好你个严海!这几年升了S,就不把我这个战力A放在眼里了?”

“我、我哪有!只是这么多年,您为了灵犀心力憔悴,如今又病了一场……”

九爷慢慢移动脚步,按下桌前一个按钮,墙上一道暗门无声开启,门内浅浅一方暗室,陈着一套暗纹金甲。

“严海,我上辈子戎马一生,大晟的江山都是我打下来的,而今灵犀生死存亡之际,你竟要拘着我,要我做个龟缩不出明哲保身的废物?”

严海紧皱眉头一声不吭。

“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手握局点,处境最危险、也最关键的人并非是我,而是小花。他若无恙,我们才有赢面。你若能想通这一点,就去找小凤凰吧。此去生死难料,定要让他仔细斟酌,切不可勉强。至于我的命,交给它来护就好。”

九爷伸指拂过金甲上深浅不一的损痕,斧刻刀凿般的凌厉眉间,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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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已进尾声。群山环绕的隐秘村庄里,几块破烂田地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房前屋后的茄子由青变紫,小青菜大白菜都开始萌芽,原住民之一的米苋挺直了腰杆,看着虽仍是绿油油一片,但那人却说两天后就可以摘了。不过说话的人应是吃不着了。

笛飞声站在屋前,冷眼瞧着那些人在田头忙活。自打那人腿伤莫名其妙好全后,这群黑袍就倒了大霉,一会说把遮阳棚搭起来,一会儿说抬个大缸来蓄水,没几天又抱怨小青菜籽儿撒的太密,又嫌弃萝卜被水淹太多长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祭品先生打算常住此地打造生态农庄呢。

笛飞声看向西南角那片空地,昔日尸坑上起了九个鼓鼓坟包。之所以是九个,因为一个是空的,只埋了只红艳艳的头花,也是唯一立了碑的。红鸾问他写什么,那人说,故人之女林氏思源,年九岁,卒于三年前。

坟堆砌好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棕发魔使策马而来,又匆匆退走。李莲花一宿未睡,笛飞声不知他又憋了什么鬼主意,只知第二日李炎就被调去创神总部。二日后顶替他位置的,是个文文静静的白衣青年。

这是笛飞声第一次见识传说中的真·二区妖族。原以为是九凤那种祸国殃民的模样,不料却素淡得很,像水田里刚收的茭白,清淡直立,又斯文守礼,除了身上多了几块肉,看人时眼神也静得不一般,和大熙那群之乎者也的儒生也无甚区别。

李莲花说那是S+大妖,小栗子异变就是他的手笔。笛飞声好奇之余,不敢在某人身上施用的斗魂蠢蠢欲动扶摇直上,当晚就把人堵在了野竹林里。

那人、哦不、那妖抽出一支判官笔时,老笛双眼发亮,一刀直劈就等着他点戳刺挑,怎料人家退后三步,在空中绘了个金光法咒后就没了影,再次现形后认认真真作了个揖,说自己身上有伤,护甲不全,不敢与他动手。

笛飞声几要破口大骂,有伤你来做甚?一个病歪歪内力未复的祭品先生不够又来一只,真当这个老破小村庄是什么疗养院吗?

李莲花得知后丢了一百个眼刀给他,责令他不准靠近那小白妖身周7步,这事儿才算过去。不过此后笛大盟主看禹司凤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直到今日……

今日清晨,村道旁扬起漫天尘土,一队灰衣刚出现在村口。禹司凤便冲进李莲花的屋中,幻化为一道流光不见踪影。

灰衣进门后,李莲花没做任何反抗,甚至没让他们打开小黑盒,就让人摁着手臂把镇静剂打进体内,还安慰他和红鸾这次绝不会再发烧了。几分钟后他失去意识,是以被带走时十分安静,甚至未留只言片语。笛飞声一路尾随马队,终在一处悬崖停下。

悬崖对面的吊桥已然收起。

长眉拧得快要连在一起,笛大盟主在村里溜了个弯,再次回到悬崖边,踢着草皮慢慢踱步,脚下看似沉稳,实则每一步都有些飘。破鸟在他头顶盘了几个璇子想要下来,却始终不敢着陆,一旁的红姐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

停下脚步凝望悬崖对面,穷尽目力也只能看到虚虚实实的云雾,他终于沉沉开口:“走了多久了?”

红姐摸出手机瞅了瞅:“1小时5分钟。”

见男人沉默不语,她连忙劝道:“尊上,就算您绕开此处悬崖,也追不上李门主。李炎还说途中遍布迷阵,还有热成像仪,您千万别想着独自潜入。他这些日子已备足预案,还有那位寸步不离跟着。事到如今,我们就相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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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无人答理,李莲花甚至觉得有些饿了。也许是第二次使用,他发现镇静剂的药效散得比第一次更快些。估了估时间,他感觉自己可以“醒了”,就试着把背抵住墙,慢慢坐起。

此地气流变化莫测,面上一片暖,那是日光照在脸上的熟悉感觉,一只蜂鸟悄然钻出领口落在他腿上,啄了啄他身上锁链。他微微点头,勾了勾嘴角回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蜂鸟受惊飞走,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他跟前停住。

李莲花动了动耳朵,微笑道:“林大哥,又见面了啊。”

林长盛一愣,语声发苦:“相夷,你的耳朵还是那么好。”

“这眼睛看不见,耳朵自然就会勤奋些咯。只是林大哥,你心跳得有些快,气短神倦,是抱恙在身吗?至于另一位,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就不知道是谁咯。”

徐天一上前,凶狠扯下他眼上黑布,表情狰狞:“你会听不出我的脚步?”

李莲花乍见光明,不适地眨了眨眼,他不动声色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在某个建筑物顶层,也难怪有地势空旷气流强劲之感。他最后才把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脸上:

“原来是徐总啊,我还当是小川兄弟呢,毕竟那天你们一直在一起,我有点弄混了呀。”

徐天一脸上肌肉抽动,从口袋里掏出小黑盒,一把推上摇杆。见李莲花瞬间气息紊乱弯下了腰,得意笑道:“李云杰,教授命我们今天必须卸了你那把惹是生非的剑,就算毁了你的元神,也在所不惜……”

他话没说完,身旁五色流光迸现,赫然是仞魂浮在空中。

他惊讶看向李莲花,只听地下那人哑声道:“别直接摸剑柄,除非你想再烧一次。”

徐天一戴上手套,隔着布取下仞魂,细摸剑身,仍然有些不信。林长盛忍不住去扶蜷在地下不住颤抖的李莲花,急道:“既然剑已到手,快把E波关上吧。”

徐天一闻言掷过黑盒,见林长盛接过后立刻扳下摇杆,要笑不笑道:

“老林,你知不知道,你家林思源是怎么死的?”

林长盛似被冷不丁抽了一鞭子,脸作惨白,颤道:“她……她不是夜晚露营时遭遇了泥石流?”

徐天一咧嘴大笑:“你脑子里才是泥石流吧!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来告诉你吧,就是你护着的这个人拿剑刺了她,才害她中了魔神的法器‘裂魄’!”

林长盛踉跄一步,看向李莲花:“相夷,你当真……伤了思源?她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你如何……下得去手?!”

李莲花平静回望他:“林大哥,你可知,这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残杀了八个如我一般的祭品,还要挖走我的眼球,装进漂亮瓶子里去吗?”

见林长盛一脸震惊,他续道:

“那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三年前那孩子就已魂归极乐,如今占据你女儿身体的,不过是只泯灭人性的魔物罢了。”

林长盛瞳孔发颤:“怎么可能?你定然搞错了,思源只是吞噬了那只魔物来强化身体!你知道的呀,她天生不足,大熙的大夫断言她活不过6岁。四区医技勉强吊住她的命,却还是一年不如一年,直到三年前教授使用魔族元神为她修补之后,她才完全好了。”

林长盛说着五官抽动,不可遏制地激动起来:

“但那还是思源,她不是别人,就是我的思源啊!三年了,她从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孱弱娃娃,有了第一次踉踉跄跄的学步,而后慢慢学会跑跳。她从来不是个聪明孩子,丢三忘四,粗心大意,上课神游,考试吊尾,每次开家长会我都被班主任cue爆。

可我从来不在意这些,重要的是,她活下来了,是个活生生、平凡又普通的小姑娘!对于加入创神延续她生命这件事,我从没后悔过,只要每天早晨她从床上醒来,睡眼朦胧喊我一声爸爸,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基于多年条件反射,慌乱间他下意识去找那人的眼睛,然这次他在李莲花眼里触到的,只有浓得到化不开的悲意。

他猛然起身,不住后退,颤声道:

“你一定是骗我的!我知道,思源变成强化体后,晚间偶尔会有行为失觉,那只魔物多少还是对她有影响的。那晚她是不是冒犯了你?所以你才伤了她,对不对?但她绝对不是魔!相夷,你弄错了,一定是你弄错了!对不对!”

林长盛双目赤红,身体摇摇欲坠。李莲花沉下双眉,收回眼中所有情绪,冷然道:“长盛,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你与她朝夕相处,她到底是什么,无需别人置喙。”

他缓缓合上眼:“其实不用我说,你心里都明白。倘若这就是你对思源的爱,恕我无法苟同,亦无话可说,你若要为那魔物报仇,就尽管来吧。”

林长盛身形剧震,他立了片刻,忽地拔出腰间长剑,下一秒又火烧火燎般扔在地下,执起小黑盒紧紧握住,发力捏扁,喃喃道:“相夷,我不伤你,你现在毫无还手之力,我又怎能乘人之危……”

徐天一把仞魂收进雕饰华丽的木盒中,见状叹了口气:“教授明知你心软,偏要强人所难,何苦来哉啊。”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军刀,“早知你下不了手,还是兄弟替你代劳吧。听说二区神魔法力无边,只要不伤根本,在他身上留些好看的印记,想那魔神也不会在意。”

他靠近李莲花,军刀在指尖转了个圈,将他衬衫上纽扣一粒粒挑飞,见李莲花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禁双眼发亮,笑嘻嘻问:“老林,第一刀插在哪儿,你说了算。”

徐天一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正要转头,忽觉胸前一凉,指尖军刀坠地,只听背后那人幽幽道:

“徐天一,我忍你很久了,似你这等十恶不赦的人渣,也配碰他?”

徐天一愕然低头,只见胸前戳出一截白刃,仿佛浑身力气都被这白刃吸走。他面容扭曲,喉间呜呜作响,想要转身,竟转得地动山摇,重重撞向了坚硬的地面。

林长盛抽回长剑,一脚踢开倒地之人,他看了眼李莲花,对着他再次挥剑,重重斩落。

火花四溢间,他虎口剧震,长剑被弹飞数米,林长盛深吸一口气,几步拾起长剑,再次跃过来。

李莲花见他又要挥剑,连忙出声:“住手!这锁链精钢所铸,寻常刀剑斩不断。”

林长盛眼神空洞,面无表情道:“相夷,教授要毁你元神,你若有办法,就快……”

他话说一半,突然顿住,李莲花瞳孔猛然一缩。只见他胸前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如一分钟前的徐天一般,直直扑倒在地。

“他没办法,身上的镇静剂药效还没过呢。”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带着几个荷枪实弹地灰衣人正慢慢走来。

中年人让人收好装有仞魂的木盒,又拾起被捏扁的小黑盒看了看,叹道:“你这次倒识时务,这么快就交了剑。我也的确不太想用这个,只因E波爆熵时连带摧毁神经系统,会把你完全搞废。真伤脑筋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李云杰?”

被数把M27指着,李莲花却看也没看面前的话事人,他只微微低头,默默注视着软倒在地的昔日部下。

林长盛身下的血泊越来越大,他口唇微微翕动,用只有他能听到的气声断续道:“相夷,是我太蠢……我死有余辜……你恨我就是了……不要恨思源……她还小……不懂事……”

李莲花垂下眼帘,低低道:“林大哥,我从未恨过你,你今日肯帮我,我很开心。”

林长盛听罢,脸上一松,再也没了声息。

中年人令几个灰衣人上前,把两具尸体拖走,皱眉道:“真不愧是前四顾门门主,看着昔日最信任的属下死在眼前,熵值才跳了5个点。云杰,你的元神真是太稳了。”

李莲花这才抬起眼帘,像是刚刚看到他:“果然是你啊,郝主任,好久不见了。”

教授听他叫破,意外睁大了眼:

“你认出我了?”他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我今日未穿白大褂,你应该不曾见过我,真的只凭声音就能认出我?”

李莲花唇角微勾,语调不温不火:“郝主任的声线特征鲜明,自醒来第一天起,我便听惯了,就算想忘也挺难的啊。”

李莲花见他不语,又道:“你如此忌惮我的元神,应该只是生怕蝰蛇之事重演,由此可见,你家这位魔神大人,也不似外界传闻中那么强大吧?”

教授看他片刻,脸上不辩喜怒,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慢慢走向建筑边缘。李莲花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一下就不动了。

楼下草坪上站着个男人,看上去有些无所事事,脸上挂着迷茫的笑容,正漫无目的地踱步。李莲花瞳孔放大,脸上终于褪去血色。

“郝建群,你好卑鄙!我早已是你砧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剐,任由你摆布,你为何还要……”他浑身颤抖,似要不顾一切冲过来,却被两个灰衣人死死拽住铁链,前进不了一步。

郝教授倚在女儿墙边,冷静地望着他,片刻后说道:“看来你这具身体的耐药性比我想象得高多了,立雷卡多本该还有三个小时的药效,现在看着倒像是立刻就要失效了。”他身边的灰衣人听罢纷纷举枪,如临大敌。郝教授只是含笑摆了摆手,他转过身,以惯常的病理宣讲口吻语重心长道:

“云杰啊,不瞒你说,阿显也是我的宝贝,我也不想走这一步。所以我特地,为你找来了昔日最了解你的老林,希望他对你做些什么,好让你爆熵。可他呢,拖拖拉拉,给我弄了出狗血反转不算,还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我也实在无计可施了,或许只有舍了你最在乎的人,才能毁了你。”

郝教授絮絮叨叨说完,抬了抬手。

劲风破空之声响起。李莲花眼睁睁看着草坪上的男人身躯微微一震,空白失神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慢慢伸出双手,捂住胸口,向前扑倒。直到此时李莲花才终于看清,他后心插着一枚羽箭,双手交握间,箭头血线已透胸而出。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李莲花眼中所有光彩都黯淡下来,仿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他身子一抖,一口鲜红喷出老远,溅在教授白色的运动鞋上。他的身子再无支撑,直接栽倒在地。

很快,教授耳畔收到了后台数据员的报告:“教授,已确认,样本熵增已至临界值,他已爆熵。”

“你说得没错,冷兵器确实比子弹有冲击力多了。干得不坏。”教授语气平淡,伸指点了点骨传导耳机,冲着不远处刚刚放下长弓的黑色身影微微点头。

“很高兴为您效劳,教授。”

李炎摘下耳机,扯掉面上的防晒口罩,对楼顶的教授弯了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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